贵极人臣 - 贵极人臣 第7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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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意味地笑了笑:“只要最好的还在,你们这些次一等的就永无之日。”

    徐缙恍然大悟过后,就是如遭雷击,他第一反应是断然拒绝,可永成只说了一句话,就让他心神动摇。他说:“怎么,你还真打算在此一辈上门女婿吗?”

    徐缙比翰林院的任何人都要想上,盖因他自觉的尴尬地位。他也是书香门第,可其家世比起震泽先生王鏊,真乃云泥之别。王鏊待他恩重如山,既以女妻之,又为他延请名师,人人都说,如不是王鏊,他绝不会有今天。

    可这些人怎么不动脑想想,以他的天资才华,即便没有岳父,也‘譬若锥之,其末立见。’就因为有了这么一个好岳父,那一等的无知愚夫竟把他的所有努力一笔抹杀,将他的成功全归咎于岳家!

    他的妻也让他不满,虽说妻大家,颇通诗书,可太有主见了,本没有以夫为天的想法。她一女之辈,安敢如此,不就是仗着她父亲的官职远于他吗?王鏊可能万万没想到,自己如此掏心掏肺地栽培女婿,反倒成了升米恩,斗米仇。徐缙也因为不愿在王家久住,迫切地想要飞黄腾达,所以铤而走险。

    他在家如坐针毡地等了几天的消息,没有等来李越病重或病逝的讣告,却等来了东厂换帅的晴天霹雳。风光无限的的东厂大太监王岳沦为了阶囚,其同党包括永成在人等也跟着全狱。刘瑾则取而代之,一步登天,刘公公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剪除王岳党羽。这一场腥风血雨,从直刮向外朝。朝野外,为之悚动。官方给的理由是,王岳欺上瞒,贪污公款。可徐缙心知肚明,是东窗事发了。

    他在恐惧之余,难掩嫉妒,都御史珊折了三个孙儿,皇上都装聋作哑,可如今李越不过是落了,皇上就捺不住杀机。难不成,容貌真有那么重要吗!

    容貌重不重要谢丕不知,但他知,徐缙怕是要不好了。

    王岳狱的消息一传来了,他就和父亲谢迁急商量。谢迁叹:“难怪李越有如此底气。比起东厂督主来说,一个吏右侍郎,的确不算什么。幸好他还能以大局为重,顾念守溪公一生忠义。也罢,你这就拿我的手书去王府走一遭吧。”守溪是王鏊的号。

    谢丕躬领命。可想而知,王鏊在看到谢迁亲笔书信时那极度的愤怒。他本是想为女择一有资质的寒门弟,以便保女儿不受夫家欺负。谁知,竟然引狼室。王鏊怒:“如不杀此孽畜,老夫还有何颜面立朝为官?”

    语罢,他就要开祠堂,请家法。谢丕忙:“叔父且慢,李贤弟已然宽宥徐缙,看在您和小的面上,愿意留他一条命。再者,您如此大动戈,传扬去,不是摆明您家与东厂之事有关吗,若引得皇上知晓,那可是牵连全家的罪过。如今这个节骨上,叔父千万以大局为重。”

    谢丕再三相劝,王鏊方稍稍冷静来,他坐在太师椅上,仿佛老了十几岁:“打断他的双,送他回吴县去吧,对外便称他染恶疾。”

    谢丕沉默不语,只听王鏊又唤人:“去请大小来。”

    谢丕赶忙回避,王小书房后,父女相谈一会儿,哭声便起。王小铿锵有力:“世上岂有丈夫落在外,妻却在家享福的理。父亲既然执意不肯饶过夫君,至少让女儿随他离开。也免得这腹孩儿,一生就见不到父亲。”

    王鏊无奈应允,这才将还茫然无知的徐缙绑过来,先往他的嘴里了一块木,接着就将他倒在凳上,生生当着谢丕的面打断了他的两条。重重的乌木大杖落,即便嘴里木,徐缙还是从腔里迸发剧烈的嘶吼。只挨了几,他就昏死过去。王鏊看着他被鲜血浸透的叹一声:“一步错,步步错。”

    他只让人略略包扎,便命人送他和痛不生的王小回老家去了。

    谢丕暗叹,只是打断双,就让人瞧得如此目惊心,且不知那东厂的暗狱里是何等光景。

    刘瑾新官上任,当然要去巡视一自己的新领地,顺便痛打落狗。东厂位于东安门之北,通往此地的路上,人迹罕见,就连鸟鸣声都几不可闻。走过轩昂的大门,就是草木摇落的前院,前院后才是大堂。大堂十分宏敞,其正央挂着的就是岳武穆画像,这是为了提醒东厂办案需秉公而为。刘瑾假模假样地给岳王爷上了三炷香,磕完之后,就问王岳。

    底人忙陪笑:“禀报督主,罪人已经狱了,正在受刑呢。小的们现在就把他拖上来。”

    刘瑾摆摆手:“还是不要耽搁他忙,走吧,我们也去看看暗狱里是个什么光景。”

    “是,是,是。还是督主想得周到。”

    一行人浩浩杀往大牢。说是暗牢,实际还是在地上,只是墙封锁,显得沉而已。刘瑾刚刚跨过牢门,就听见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刘瑾嫌恶地皱了皱眉:“都别嚷了,这么吵,还怎么看。”

    底人忙会意,跑去吩咐,这才安静了片刻。王岳作为重犯,被关押在牢狱的最。刘瑾看到他时,他正满赃污地躺在泥地上,双呆滞,一言不发。刘瑾素来厌恶他,可此刻见这个煊赫一时的大太监如此,倒生起兔死狐悲之。他再次警告自己,一定不要步上王岳的后尘。

    谁知,王岳一见他,反而恢复了过来。他大骂:“刘瑾,你这个佞小人,是你害我是不是,是不是你!”

    刘瑾忍不住笑声来:“蠢啊,蠢啊,死到临,竟然还不知自己因何而亡,你这样的人,是怎么混到今天的?”

    王岳目光剧烈地闪烁,他的绪极不稳定,他突然问:“是为李越?”

    刘瑾闻言屏退了左右,他说:“算了,念在同僚一场,好歹让你个明白鬼。李越不过是一引线。真正的炮仗,可是在你自个儿。”

    王岳开始歇斯底里地大吼:“我对万岁一片忠心,我的兢兢业业天地可鉴!我有什么值得皇上这样!”

    刘瑾掏了掏耳朵,他的语气依旧平淡带了几分讥诮:“你的一片忠心,就是明知皇上偏向武将,还是与文官勾勾搭搭。你是东厂督主,负责监察百官,可你的叫什么事?珊的案,到现在都没有结果,李越的案,你先是隐瞒不报,接着又攀咬魏国公。明面上,你是连续两次和皇上唱反调,可暗地里,你搞得什么勾当,你我都心知肚明。你这样心大的狗,皇上为何还要用你?”

    王岳如遭雷击,他张,说不话来,刘瑾:“你平日与那些大臣,勾五搭六,可关键时刻,有谁费心真要保你?蠢才,蠢才,死得不冤,死得不冤啊。”

    王岳的每一手指都在哆嗦,他的发麻,牙齿咬得咔咔作响,半晌才说一句完整话来。

    “那皇上,借我的事发作外朝,不是为我,也不只是为李越?”

    刘瑾讥讽:“现在明白了,可惜太晚了,武举武学事在即,皇上得找个由,先打他们一波气焰。”

    而顷,刘瑾又呵呵一笑:“对了,还有一桩事要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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