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青 - 第59章

    第二天樊青起床的时候天已经大亮，旁边的栾也看起来还没醒。樊青动作放得很轻，悄无声息了床去洗漱。

    昨天穿的衣服有脏，估计是在造纸坊蹭上了颜料之类的，晚上没发现，白天看就有明显。

    樊青犹豫了一，还是先穿上了。

    得趁着时间早回去了。不然待会儿木阿乔飞白他们起床，撞上自己大清早从栾也房间里来……还奇怪的。

    虽然用喝醉了或者其他理由敷衍一听起来也合理，但樊青就是莫名觉得有心虚。

    等从卫生间来，床上栾也翻了个，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起这么早？”

    “习惯了，到这个时间就醒。”樊青回答，“吵醒你了？”

    “没有。”栾也仰看了他一，“你要走了？”

    “嗯，回去换个衣服。，待会木阿他们要起床了。”樊青走到床边，“遇上是不是有不太好。”

    栾也闻言笑了一，重新躺了回去：“行，去吧。”

    他昨晚发解来了，有几缕凌的落在脸上。樊青没忍住伸手帮他拨开，手在栾也脸侧多停了会儿。

    “午你得工作了吧？”

    栾也微微偏过脸，肤从樊青指尖过去。

    “嗯，修图，剪视频。”

    “那我午再来。”

    “来呗。”

    樊青收回手，“走了。”

    他转往门，拉开门刚去两步又立刻退了回来，飞快关上门。

    栾也听见动静往门看了一：“嗯？”

    “木阿在院里。”樊青转过，“扫地。”

    “她起得早。扫完地就门了。”栾也说，“等等吧。”

    “哦。”樊青说。

    朝着院的窗帘原本拉着，樊青掀开一。果然，木阿飞快扫完地，从厨房拿了个背篓风风火火门了，估计是要去买菜。

    樊青又等了两分钟才开：“那我……走了。”

    栾也躺在床上一副又要睡过去的样，冲着樊青挥了两手。

    樊青打开门，刚去两步又退了回来，把门关上了。

    栾也第二次歪过看他。

    “……乔飞白起来了。”樊青和栾也对视，声音压得很低。“我靠，他平时起这么早吗？”

    栾也没说话，往后一仰，直接笑了声。樊青看着他他整个人在床上笑得发抖，声音里藏不住的笑意。

    “哎哟我天。”

    这莫名其妙的偷氛围。

    樊青站在门，有无奈，又觉得的确有好笑。

    栾也笑够了，伸手拍了拍自己旁边的空位，声音愉悦：“来吧宝儿，不去就再睡一会。”

    樊青抿了嘴，走过去重新脱掉衣服上床。被里带着栾也的温，很舒服。樊青伸手抱住栾也，手从背一路到后腰，埋在对方脖颈间了一气。

    的，鲜活的，被自己抱着。

    栾也左手在他脸上摸了摸，停在了樊青颈间。

    昨天晚上听到栾也的过去，樊青刚开始震惊的，震惊于柏明丞的死。

    香格里拉那天晚上栾也说过柏明丞对自己要求很严苛，樊青因为心复杂，没有注意到栾也的绪。其实后来想想，栾也虽然说过自己有对象，但极少提起对方，更是从来没有联系过。

    震惊之后，樊青更多的是心疼。

    他退开一，伸手握住了栾也放在自己颈间那只手，没有低看，只是在手腕轻轻蹭了一。

    手绳了去，凹凸不平的伤痕在指尖的很明显。

    “那段时间……就你一个人？”

    “也不是。”栾也顿了顿。“柏明川——柏明丞的哥哥也来了。”

    柏明丞的死亡让栾也愧疚于自己和柏明丞的争执，愧疚于武断拒绝对方一起去加沙的理由，愧疚于分别时还在和对方吵架绝不低，愧疚于没有发现柏明丞的完型人格和严重焦虑已经到了偏执的程度。

    更愧疚于一直把自己当作亲儿一样对待的柏明丞的父母。

    柏母受不了噩耗大病一场，在医院几乎起不来床。柏父忍着悲痛照顾对方，状况也急转直。柏明丞的死亡让他们俩的恋也随之公开，葬礼上柏家父母留着泪攥着栾也的手，问他在墨西哥这段时间柏明丞和他在一起时，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栾也自己回来了，把对方留在了墨西哥。他们分开的时候到底说了些什么？

    栾也不知该说什么，他哑无言。甚至连一句“对不起”都没办法说——太轻了，面对刚刚失去儿，悲痛绝的父母，他没办法只是说这么轻的三个字。

    葬礼之后不久，栾也在加州自己和柏明丞的房里割腕自杀，是柏明川发现的。

    那时候柏明川来整理柏明丞遗，把栾也送了医院。抢救成功后，在医院的制要求，又把栾也送了神科。

    栾也在那里断断续续住了一年，照医院的要求，柏明川成为了他的急联系人。

    “没告诉你妈吗？”

    樊青问完就后悔了，栾也肯定不会说。

    “没有。”果然，栾也笑了一。

    “那个时候状态太差了，绪和神都是。吃了那个药，每天清醒的时间很少。几乎都在睡觉，把我这辈的觉都快睡完了。上次和她见面还为了谈恋的事吵架，结果再见面自己儿刚自杀过，在神病院要死不活的……不想让她心烦。”

    “还有一……不敢面对吧。”栾也顿了一，扯了扯嘴角。“不敢面对她，和她说，妈你说得对。”

    樊青攥他的手腕放在自己，栾也摊开手，受对方透过肤和衣服传来的，心脏的振动。

    “那你现在——”樊青声音闷闷的，“不用吃药了？”

    “嗯，就刚开始的时候在医院吃，后来回家吃了两年多，再后来就停了。”栾也说。“说不用吃了。”

    樊青有不放心：“是好了吗，医生说的？”

    “柏明川说的。”

    樊青愣住了。

    “应该是医生和他说的吧，他是联系人。”栾也语气很淡，“那段时间神确实好的，已经能门去拍照了，就停了。”

    “那你现在……”

    “好的。”栾也看着樊青，在樊青脸上勾了一。“遇见你之后更好了，都有不治而愈了。”

    樊青注视他几秒，凑过去亲了亲栾也的眉心，往亲到了鼻尖和嘴角、。

    他贴得太近，睫扫过栾也的肤有。栾也住他后颈，在对方睛上亲了一。

    两人又躺了一会儿，第二次是栾也先起的床，洗漱完栾也去看了一，返回去拍拍樊青的背。

    “起床跑路吧，楼没人了。”

    “……知了。”樊青忍不住笑了。

    栾也接着：“衣服在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