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青 - 第19章

    他伸手想要去拿，余光瞟到了对面的樊青，两秒后又收回手，转而端起茶杯喝了一。

    这么多年了，他确实不太知怎么去概括柏明川的份。

    “债主。”栾也冷不丁冒来一句。

    “嗯？”樊青思维又有断档了。

    收到债主的短信心好像确实会不好。但是什么债就会给你发注意安全，担心问题还不上钱吗？

    还没想明白，对面的栾也说完自己都笑了。

    “开玩笑的。”栾也放杯。“是我认识了很多年的……”

    栾也想了想：“朋友和辈。”

    “我刚国的时候年纪不算大，语言不通，也没什么朋友。打电话求叫我妈接我回去，她让我。”

    栾也笑笑。

    “他是我寄宿家的儿，大我七八岁，那时候刚大学毕业。”

    “后来因为一些事，我和我妈久不联系了，一直没回国，接着又生病。”

    栾也说得不疾不徐，樊青听着心稍微堵了一。

    “我刚才和你说我的病现在好多了是真的。刚开始生病的时候，我状态比现在差……多的。不想见任何人，很多事不了，也不想。每天都除了睡觉就是吃药，有……浑浑噩噩。”

    栾也看樊青：“没想到吧，我在国外也学成语。”

    樊青：“……”

    他的绪被栾也搞得忽上忽，一瞬间觉得对方确实有大病。

    “是他一直在照顾我，帮我理了很多事，工作，生活，退学，治病之类的。”

    “一直到现在，我很多工作——不止工作，所有事，都是他的人负责。”栾也说。“大大小小的事基本都听他的。”

    樊青差不多明白了：“类似经纪人？”

    “差不多。”栾也答。

    “那你男朋友呢？”樊青忽然问，“你生病了他不陪着你吗？”

    “……陪着呢。”

    栾也被他问愣了，隔了一会儿才微微笑起来。

    “要不是因为他，那时候我应该已经死了。”

    “哦。”樊青喝了茶。

    “他怎么不帮你理。”

    “……他当时和我一样，也才二十岁。”栾也回答。

    樊青想起来了，栾也说他的摄影是男朋友教的。

    “那他这次怎么不和你一起来云南？”

    这次栾也没回答，他定定望着樊青，片刻后仰笑起来，睛微微眯起。

    “你老问我男朋友嘛？”栾也笑着看向对方。

    “……随便问问。”

    樊青又拿起杯喝了茶——空的，刚才喝完了。

    他镇定自若的把杯放了回去。

    “你经纪人让你注意安全，你为什么……不兴？”樊青看了他一，“他对你不好吗？”

    樊青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一是因为这话题得随心所，显得非常心虚。二是因为说完以后，茶室立刻又安静来了。

    院里不知什么虫一直在叫。一声接着一声，在黑夜里格外响亮。

    “好的，特别好。”栾也终于开了。“觉自己这辈可能偿还不了那好。”

    “那为什么——”

    “你今晚问题有多。”栾也打断他。

    樊青说了一半的话停住了。

    栾也脸上没什么表，但也看不来生气。气氛变得有些尴尬，樊青回过神，后知后觉自己今晚好像确实奇怪的。

    对着栾也，他不知哪来的这么多好奇心。

    就在他以为栾也不会回答的时候，对方抬起杯，把最后一茶喝净。

    “你刚才门遛狗的时候牵绳了吧。”他突然开。“为什么？”

    见对面的樊青皱起眉，栾也笑了笑。

    “因为对它好。”

    他这话说得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但樊青似乎明白了什么，抿了嘴。

    “有些你能一直受到，是因为他在你的记忆里。比如你的父母，比如你谈恋——”

    “我没谈过恋。”樊青说。

    “……我举个例。”栾也看他一。

    “但有些就像绳，你能受到它的方式——”

    “就是它在你脖上越收越。”

    栾也说完没给樊青反应的时间，从椅上站了起来。

    “好了，我要休息了，今晚谈心结束——要送你回去吗？”

    他结束得仓促又果断，樊青还没回过神，跟着站了起来。

    “……不用。”

    栾也看起来也就是随一问，樊青说完他立刻：“行，那就晚安。”

    了茶室，栾也把人送到门，见樊青要走了又开了。

    “对了。”他说。“这几天不去了，不用问我。”

    樊青闻言立刻回看他，看他得张，栾也嘴角弯了一。

    “没事，就是休息几天，我们神病偶尔犯病一次也累的。”

    栾也伸了个懒腰：“得养养神。”

    他这话很不着调，但樊青手在门边不让它关上，语气比对方还要认真。

    “那你什么时候……休息好。”

    好吧，问题又多了。

    “到时候给你发消息。”栾也说，“1500呢，记得随叫随到。”

    樊青一颗心落地，终于松开手：“好。”

    今天天气不好，湖面很。坐在岸边看过去，景灰蒙蒙的一片，估计在照片里也不会好看。因为樊青看见不远一个披着民族风披肩的女生拿相机拍了两张照片，又非常沮丧地转和男朋友抱怨。

    樊青能听见她说了句：“坐了三小时的车，白来了。”

    樊青第一个念就是：幸好栾也没来，来了也拍不了照。

    不过他转念又一想，对方计也不会在乎能不能拍成照片。不同于其他一定要片或者打卡的游客，好坏对于栾也好像都一样，既不兴奋，也不丧气。

    对于所有人和事，他像只是路过旁观了一，然后开始等待离别。

    樊青一气，把心里那烦躁压去，捡起一片有像瓦砾的石往湖面平掷过去。

    一、二、三、四、五……湖面被挑破，波一圈一圈开。直到石在远沉底。

    樊青又捡了一块扔去，这次了八才沉底。

    还远的，他乐了一。觉得如果栾也今天来了，拍不了照片还可以打漂。

    不过对方可能会觉得没什么意义，就像上次山时一样。

    那个时候他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这么执着的在每件事上现意义，现在他大概有了解了。

    因为生病。

    很多事对于他来说是没有意义的，所以很多时候他宁愿在旁边安安静静的待着。

    不知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