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不可貌相 -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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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都是宝贵的经验教训。”陈熙南扶着储柜,俩脚来回踩着脱,“我听说那俩人保外就医了?”

    “搁省立医院。”

    “什么病啊?”

    “三叉神经痛。”应教授冷哼一声,“也是报应。”

    三叉神经,是人的第五对脑神经。形如字面,一个主神经分成三叉,伸展到不同的三个区域。v1区前额和睛;v2区面颊和上牙,v3区颚。而三叉神经疼痛,更是堪称‘天第一痛’。痛法五八门,什么烧灼样、刀割样、电样、撕裂样。发作时间也不固定,不是说话、吃饭、刷牙、哪怕只是微风拂面,都可能让人瞬间如遭雷击。

    这病很烦人。说大吧,它不致命。说小吧,它好不了。能就靠药不住了就只能在耳朵后开个,用塑胶海绵把神经细胞包起来。

    陈熙南在大学时代,曾用大鼠构建过三叉神经痛模型。剖开大鼠的右眶,结扎它的三叉神经。大鼠两周后就现了痛觉超反应:脚、抬、狂躁、跃…

    人的三叉神经没有老鼠发达,构造也比老鼠脆弱得多。也许‘遭天谴’并不需要刨开眶,只要那c1-4的椎间关节,‘一不小心’错了位。

    陈熙南终于踩掉了,赤条条地站在光里。浑白得像刚开封的雪膏,闪烁着刺目的光。

    “是吗?”他的吻有几分惊讶,脸上却笑得志得意满,“的确是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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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更衣室来,已经是早上八半。

    8:30,门诊。

    12:20,查房。

    13:40,写医嘱。

    14:50, 学术汇报。

    神外医生的一天,一如既往地凑繁忙。看着天黑了,陈熙南饭都没顾上吃,又赶着去nicu看段立轩。

    段立轩这会儿睡着了,安静得像个大棉糖。眉锁,腮帮也咬得,看样睡得不踏实。

    陈熙南抿着嘴坏笑。推来前问要不要上镇痛泵,偏犟着说不用。在痛和短痛之间选择时间剧痛,这回吃苦了吧。他给段立轩抻上被,又仔细检查着仪上的数据。

    这时nicu的值班医生老走过来:“没发,伤。咳痰都杠有劲。”

    陈熙南知的潜台词是撵人,转移话题:“他家属来了没啊?”

    老问护士:“这床家属午来了没?”

    “没少来人,但瞅着不像家属。”

    “四肢活动度怎么样?有没有排排便?”

    “左脚恢复了知觉,动还是不行。厕所儿…他没吱声。”

    陈熙南把病记录还给护士,伸被里摸了几。淡淡地嗯了一声,抬脸对护工:“麻烦拿新的护理垫过来。”

    “哎?那他咋不说呀!”护士跺了脚,“午看到输袋空了,还喊我过去给他满上来着。这该吱声的倒不吱声了。”

    要放平常,陈熙南保不准会被这句‘满上’逗笑。但当,他表沉静到可怕。拿巾来回着手,目不转睛地观察段立轩的脸。

    护工大婶拿来了新的护理垫。刚要掀被,陈熙南摁住她的小臂:“我换吧。”

    这话一,几人都愣了。老还磕了两:“啥,啥况?你俩认识?”

    陈熙南没答话。他沉默着伸手,摸索着撤被污染的垫。仔细看了会儿,这才卷起来装袋,递给一旁的护士:“劳烦称重。”说罢压了两泵消毒,半跪在床边往里摸索。过了好一会儿,脸才缓缓放松:“反都在。应该只是暂时的。”

    老也跟着松了气。他抱着胳膊,话里有话:“这爷们儿瞅着就实,后边不能有事儿了。”

    陈熙南把新的护理垫抻,笑眯眯地装傻:“明早还得再照个片,看看有没有后继血。”

    老沉默了会儿,凑上来压低声音:“算老哥求你,赶整走。这是尊大爷,我们这儿伺候不起。”

    “他难为你了?”陈熙南本不接招,又蹲去观察袋,“昨天在急诊还很好说话的,一声疼都没吭。”

    “不是吭不吭疼的事儿,你是不知他谁啊?他…”老话还没说完,诊台后的护士站起来叫他。

    “老!急诊来了个车祸的。说生命征平稳,能动!”

    老一听到急诊俩字,瞬间就像上了痛苦面。再一听说能动,面更痛苦了——对icu来说,急诊就是医院的电信诈骗。急诊嘴里的能动,大概就能动。

    老只能先放弃和陈熙南扯,大步上去接电话:“没床。”

    “没床就是没床。那我还能给你撵一个…”老说着,睛瞟到了陈熙南。就见这人从护工手里接过了脸盆,正在给段立轩刮胡茬。那细致认真的样,好像他不是医生,而是级沙龙里的tony。

    老的脸一黑,立刻改:“行,你等会儿。我给你腾个床。”

    作者有话说:

    nicu:神经重症病房

    icu其实有很多:icu、u、eicu、nicu…

    一些不太大的医院,只有一个综合icu。大一可能分外科,再大一些就会有专科icu。

    段甜甜死要面。这回好了,面彻底无了。永远地无了。

    段甜甜(放空叹气):一想到被你,我他妈就不想跟你了。

    陈乐乐(天真疑惑):为什么?我得不好吗?

    耻怀缱绻-07

    icu这个地方,既是销金窟,也是生死场。既是候车厅,也是转站。

    大门来往左推,是去往普通住院的通路;来往右推,是去往太平间的电梯。一到晚上,门挤满了打地铺的人。这些家属们虽短暂相遇一,却各自有各自的归途。

    “段立轩家属在吗?”护士的声音不大,却很有穿透力。

    从地上轱辘起来好几个男人,张地踉跄上前:“在!在!”

    “没事儿了啊,转特需病房去。跟着搭把手。”

    几个五大三的老爷们儿,竟孩似的呼起来。

    “谢谢!谢谢啊!”“哎妈我这心啊,好悬没给吓死。”“别堵过上挡害!过来给二哥举吊瓶!”

    陈熙南站在床尾,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这伙人。一个光,一个青茬儿。一个冠发,一个大龅牙。还有个,胳膊上纹了条龙。看样有不少年,鳞片全没了,搭瞅像条咸带鱼。

    这时为首的光了他,客客气气地哈着腰上前:“陈大夫,现在有空儿没?我寻思问你事儿。”

    他还穿着那件染血的哨t恤,看样是一刻都没离开。

    陈熙南笑眯眯地:“你问。”

    光把他拽到地铺旁,拎起个红纸袋递上来:“瞅你忙得吃不上饭。哥儿几个给你买了鱼翅,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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