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尘 - 第4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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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签军本也是被拉壮丁的苦命人,两边受气,灰土脸回去,少不得在挨军疼得嚎哭求饶时把这番话说了来。

    温凌心知是云桐那里有变数,一颗心顿时拎了起来,寻思着云桐若是这会儿反戈,幹不思又近在咫尺了,自己这里就要糟糕。他的刀,边往凤栖帐营那边走,边寻思着该用凤栖哪个件儿来威吓云桐,威吓会不会没用,没用又该怎么办……

    半就来了斥候的消息,他不敢耽误,又回转到帷幄里听消息,那柄腰刀就着刃放在他的案桌上。

    “上次四太那里的来人,果然是去了汴梁!”斥候单膝跪地,语速很快,“小的们一路向南追,果然看到他的蹄印,只是他脚快,追到汴梁附近才追到,那里人又多,他混在人群里了汴梁城,小的们没有京的凭由,不敢造次。”

    温凌眯着睛说:“你们没有凭由不去,他能去自然是有凭由的?!”

    斥候

    看来,幹不思在与凤震勾搭,是板上钉钉的事。

    温凌看着桌上的寒刃,陷了迷茫,好一会儿才又问:“汴梁那里,有没有什么动作?”

    “汴梁听说了凤杞被太行义军立为新帝的消息,四张贴告示,斥之为‘臣贼’。也有讨伐凤杞的檄文,把他也说得狗不值。”

    斥候递了几张招帖,大概是在哪里捡的,一张上面踩了两个脚印,一张上面一滩油渍。

    温凌嫌弃地拈过来读了读,果然把凤杞昏庸弱、好、为先帝废黜等病都骂了一遍,但也就这么多车轱辘话好说,再说也只有攻击他的家人:

    “庶孽之,若亦承大统,则天忠义之士,闻者皆为扼腕。1”这是攻击他乃晋王小妾所生,没从周王妃的肚里爬来。

    “其父亦称伪临朝,觍颜于夷狄,求荣于靺鞨,知者无不切齿痛恨。”这是攻击凤霈曾经被靺鞨立为皇帝。

    温凌冷笑:“这话凤震也好意思拿来说人?他自己不就是这样么?五十步笑百步都谈不上!”

    又往看,一句让他怒气发:“其妹教坊女所,许嫁靺鞨,未和离而自再嫁士庶,勾引族兄不成,方又重归旧夫,枕边风起簌簌,狐媚偏能惑主,因挟夷狄而扶持兄称伪于山野,其冶容诲邪,逸放浪,不特羞于冀王门,亦自羞于凤氏族。”这明白地在说凤栖,而且岂不是说他温凌被这小妖迷惑,不仅笑纳了上的绿巾,还开开心心扶持了大舅上位?

    他把刀往桌上一拍,怒喝:“他凤震才最他妈无耻!我打汴京后,要拿他的颅骨夜壶给千万人撒用!”

    又喊:“把凤栖带过来!”

    凤栖来后,诧异地看了温凌怒不可遏的模样一,就见他手指着桌面沉沉说:“你看看这招帖。”

    凤栖小心挪开他的腰刀,亦是嫌弃地拿那两张招帖看。看着看着,气到脸通红,而泪扑簌簌地掉落,哽咽:“他又是什么好人?哪有资格这么骂我和我的家人?!这招帖想必满天都是,这样污蔑我的贞,我再也没面目人了……”

    哭哭啼啼,突然看见一旁的腰刀,咬了牙握起来就要自裁。

    好在刀很重,拉到颈脖边坠手无力。温凌赶上前夺过刀往地上一丢,气得扬手又在她上打了两,骂:“这样一个只会动嘴的怂货,也值得你去死?被污蔑就去死,你是没么?”

    凤栖捂痛,哭得更可怜。

    心当然有切齿的恨,但更多是如履薄冰时必须的冷静。

    他的刀一般不离,现在着刃放在桌面上,谁知是不是起了什么杀伐的心思?

    她唯有显得与他同仇敌忾,才能暂时躲过一劫。

    温凌刚刚要剁她手指威吓云桐的心思,果然一都没剩了,只想着这份气死人的招帖,气哼哼说:“他会写字,你又不是不会!他广发招帖,你也写一份,我叫人誊抄了发到各地,叫大家也晓得晓得凤震是什么货。”

    凤栖泪,坐到他桌前,凝神片刻后落笔如飞,很快写成了一篇。

    温凌拿过一看,她骂凤震果然骂得够毒,看着也说:“好得很,把他那时候狗颠似的给我写的文字也叫天人知。”

    找一摞信,到凤栖手

    凤栖一张张看过,已然清楚凤震和温凌曾经来往的所有勾当,于是再次落笔,淋淋漓漓地控诉凤震卖国求荣的举动。

    “还该把幹不思扯去。”她说,“要到他们每每合作,就叫天人不耻用什么借都没用,只能暗夜老鼠似的偷摸行。”

    “好!”温凌,颇觉痛快,“我亦有后招,黄龙府早看幹不思不顺了,我安的一个人也可以好好在背后戳两个人一刀。”

    凤栖想着那封署名落款为“臣素节谒上”的信,心里有数,也不说破,把那张写好的信纸递给温凌,又说:“手抄多慢!到相州寻个刻字的匠人,几张刻版,把檄文印制发到各地,才更加快捷。”

    温凌后,再看她时方始想起自己之前是想着要拿她威慑云桐的,被幹不思的事打了个岔,差忘记了这。而她手犹自握着他的笔,这纤纤如葱般的手指实在是哪一他都舍不得砍落看到她就会心,温凌发现了自己这个病,可是她那清凌凌的目光、犹带泪痕的粉脸颊,见之犹怜。

    他这一辈,居然栽在了一个不肯自己的小娘上了。

    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温凌也没多说什么,上前把腰刀收回到他腰间的刀鞘里,看了看手她的一笔字,挥挥手打发了她回去。

    然后自己觉得自己好笑,垂着看着黄金包边、宝石镶嵌的一柄好刀,傻坐了半天,唯有苦笑连连。

    云桐不蠢,不肯总当他的炮灰,把幹不思削到一定程度就罢手了,接来只有他温凌自己对付自己的弟弟;对那个凤栖所说的“铜豌豆”,温凌也不是第一次领教,威胁他大概真的没什么用,还是保存好自己的实力,日后战场上杀这个“贼囚”吧。

    却说凤栖回到营帐里,确实也气到浑发抖。

    溶月见她这副样,小心翼翼问:“怎么了?什么事了?”

    凤栖知这个时候必然有人在外面听她们谈话,所以没好气说:“汴梁的官家‘好样’的,知我大哥被奉为皇帝,估计也急了,不知用了哪个无行的文人,写了招贴檄文辱骂我哥哥,也辱骂我全家,自然,也少不了辱骂我。”

    她了一把泪,带着哭腔:“行吧,这张脸我也不想要了,等哥哥胜利了,我就剃了当姑去!”

    溶月吓得忙劝她:“嗐,那老不死的嘴臭,你还为他生气不成?秋风一起,天气就燥,可别把脸哭皴了。给您泪痕。”

    去了一会儿又来,着嘴型说:“外有两个人,靠得近极了。”

    凤栖用手巾敷着脸,然后说:“我看冀王也难。郭承恩帮着幹不思联系到了汴梁,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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