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尘 - 第1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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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都云桐面不忍之,笑:“你要是军久了,就不会老有这恻隐之心了。两兵战,这是常事。你看现在靺鞨兵杀人如麻,其实北卢立国时不杀人?你们南梁立国时不杀人?上安国之后,再假惺惺民惜民一阵;等到自顾不暇了,你以为哪个在上的帝王将相还想老百姓的死活?”

    云桐变,好一会儿方说:“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乔都摆摆手:“这就是命。哎,你刚刚说递消息的事儿,说得有玄乎。说真的啊,你要真有确切的敌,我倒愿意为晋王的赏金冒一冒险。野外空阔,实在不对劲,放逃跑也来得及,值得。”

    云桐说:“我这会儿就去等消息。”说了个地址。

    这可是在外了。

    他看见乔都微微地笑着,带着三分关心,也带着三分揶揄对他说:“去吧,可千万小心,那些客栈是盘查最多的地方,你说的地方恰好在今日靺鞨军推,风险大得很呀。要是你那斥候朋友没有消息递过来,你赶而退,我这里有法带咱们大家平平安安地去。”

    “不,焉得虎。”云桐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有把握,然后对乔都拱了拱手,“这段日,多谢乔都的栽培。若某能无虞地回来,还要并肩作战呢。”

    “等等”乔都又撮牙,好一会儿垂,“那个你有准备的吧?”

    云桐摊开掌心,手心是一颗乌漆漆的:“我在并州大营时,带了,肚一小会儿即无法说话,辗转一刻钟会吐血而亡。”

    乔都,只说:“辛苦了。”

    云桐几乎是怀着执念,了半天工夫,悄悄从人少的小路穿越两座坊间,来到了他们刚到忻州时住的那间客栈。

    客栈隔两条窄街,就是靺鞨军正在屠杀的“战场”。客栈的掌柜和小二早不知逃到哪里去了,里面的住客大多也逃跑了,逃不掉的走投无路,躲在角落里等死。

    云桐捡了店小二的短衫和围兜穿上,挽起袖,然后走他们曾经住过的小合院。

    屋门锁着,里面虽然狼藉但也不曾被抢掠。

    他砸开门锁,走凤栖住的屋。一切如常,桌椅上一层薄灰,她睡过的靛蓝土布铺盖好像还隐留着她上的芬芳,但用力呼,却好像什么气味都闻不到了。

    云桐使劲压的伤怀与思念,决意全神贯注准备接来的苦战如果得不到温凌军营的讯息,他要怎么说服乔都呢?

    此刻顾不得太多,先要编一话,能圆满地骗过乔都,让他以为真的有军营的消息也行。哪怕到时候乔都不对劲了,他至少已经跟着大队的军伍冲到了军,离救凤栖就更多了一分希望。

    他凭着记忆,在桌面的灰尘上圈圈画画,试图完善许久之前到温凌军所见的布局。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阵喧嚷,接着是市民的哭喊声:“藩篱破了!靺鞨人冲来了!”

    纷的脚步声,跟着是纷蹄声,窄窄的街巷似乎被人充斥了。

    有人在上用靺鞨语喊着:“男丁杀!女人不反抗的,就捆在路边!”

    民人的尖叫声愈发响起来,地狱之门打开了。

    街巷是第一拨,接着是闯的靺鞨兵,大约也是杀男丁而捆缚女,凄厉的哭声传得老远,偶尔夹杂着婴啼和母亲的求告:“求求你,放过我的孩,我什么都答应你……”

    云桐浑发抖,几次想冲去,然而知以一己之力对抗,是徒增杀戮。

    但就这样缩着,又似乎没有意义。

    杀戮也要时间,暮很快就降临了。

    他运气不错,没有立刻被找来。

    杀累了的靺鞨士兵说说笑笑,开始在街上劈砍掠来的木桌椅橱柜,然后燃篝火,团团围坐,开始饭。掠来的女最驯服的一些,被解开绳索,帮着洗刷、添火、盛饭盛汤,然后,试毒的第一人,再然后,被靺鞨士兵们搂在怀里,大约被摸猥亵免不了,所以一个个又开始低泣起来。

    有当将官的用靺鞨语喊:“记得大王的军令!忻州彻底清理之前,不许歇宿女人!就剩最后十座街坊了!两天,最多两天!忻州的大姑娘小媳妇,就都是你们的!”

    后一半容,让刚刚肃静来的靺鞨士兵又呼起来。

    过了一会儿,那个将官又在喊:“遇到郎、药铺和客栈的人不要杀,留备问话。”

    云桐睛一闪,

    溶月着军医写的方,在一群被抓来的郎、药铺伙计问询:“我们家娘就是吃的这个验方,一味药都不能少呢。”

    几个郎和伙计虽然战战兢兢,还是摇着说:“其他药基本都有,这个‘角’实在是没有听说过,店铺里当然也没有。”

    溶月没什么应答的机变,但执拗地反复说:“不行,一味药都不能少呢。”

    带她来的将官皱着眉问:“这方是治啥病的呀?是常见方吗?”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郎说:“当归、熟地是补益气血的常用药,穿山甲解败毒,茴香和胃理气,防风胜止痛,使君消积健脾,也都是常见药,用山泉药引也不难寻。大约是哪位军爷跌打损伤,气郁亏虚,邪外侵?”

    这些原地方的医药理论,靺鞨的将官一窍不通,只听起来觉得没啥问题:这方是那挨了揍的王妃用的,好像妇人家用补益气血的药没病,挨揍之后用解止痛的药也没病,挨揍之后心不好天天哭,需要理气化郁,应该也没病。

    “但是……”那老郎继续说,“乌有大毒,虽可散寒止痛,但小病不应用此猛药。至于‘角’,老儿行医二十多年了,真正没有听说过。”

    另一边被捆着等候问话的是客栈、酒馆等地方没来得及跑的小二和伙计,一个个瑟瑟发抖,突然其间有一个人扬声:“不对,乌虽有毒,但先漂过,再用甘草、黑豆煎汤浸煮后烘,毒十不余一,且是治疗跌打损伤、淤疼痛的良药。”

    靺鞨将官问那老郎:“是这样?”

    老郎兴,但看那小伙计正看过来,睛里若有机锋,此刻生死攸关,犯不着为争是论非的害人害己,也就顺着:“那倒是,只是得注明是‘制草乌’才行。”

    那发声的“店小二”又说:“角确实没听说过,但是,会不会是‘蹄’之误?”

    他解释说:“脚,可能是指‘蹄’,因为蹄与脚是一个意思嘛;估计又是谐音记错成角,以讹传讹,就成了方里的‘角’。”

    老郎说:“那倒有理,蹄药同源,消淤解毒,亦可伍这张方。”

    靺鞨将官望向那“店小二”:“哟呵,你还懂药理?”

    “店小二”赔笑:“原来想当个悬壶济世的郎来着,哪晓得运气不好,师傅嫌我懒散,逐师门,只学了个半吊,比不上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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