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铮和凤霈
，对郭承恩印象不好；但官家发给他的密折、章谊写给他的私信，又都盛赞郭承恩有谋国之才，叫他别以貌取人。
他踟蹰再四，还是决定先会见郭承恩本人，再定夺是不是要把他和他那支军队一
留
来。
并州的城门打开一条
隙，对郭承恩带来的人说：“对不住，这么多军伍贸然
城，谁都不敢担这样的
系。并州暂且安定，郭外扎营应该安全。请郭将军先城喝
茶。”
郭承恩对他的人大大咧咧说：“放心！南梁是君
之
，也是我们汉人的母，没必要哄我们。而且，将心比心，人家不太放心我们这么多拿刀拿枪的爷们也正常。你们安心驻扎在城外就是，副将闵三代我执掌军营。”
转
一副笑脸，腆着肚对并州的来人说：“哎呀，我可真是馋汾酒久矣！今日应该能开怀畅饮了！”
果然只带了十来个亲兵就了城。
胆魄不小。
晋王凤霈听说郭承恩并州城时,接风的大宴已经开到一半了。
他心里有气，既气曹铮从来不把他当朋友，这样的大事次次都会瞒他；又气曹铮居然真敢把郭承恩这样的东西放城来,还搞什么接风大宴！
他在屋里骂一阵曹铮,再骂一阵郭承恩，恨不得连自己的哥哥、官家凤霄也一起骂了。
不过心里警觉起来，伸手挑起了窗帘,看了看屋里屋外都没有人在,才捶了捶桌，骂：“昏君！日后有你后悔的时候！”
桌上摆着他心
的钧瓷
洗,被震得在桌面蹦了蹦。凤霈伸手去扶他的宝贝洗,没想到胳膊肘把旁边的青瓷镇尺给碰到了桌边，还晃了几晃，他赶
伸手去接，刚刚还竭力扶着的洗被碰了个正着，掉在地面发
了清脆的一声，洗笔的脏也泼了一地。
凤霈气得要命，跺脚发
怒火：“该死！该死！”
而一地的碎瓷,一滩脏，已经无可挽回了。
听他吩咐正远远伺候的小厮也听见了动静，远远地战栗问：“大王，可要小的来伺候么？”
凤霈跺脚说：“
！”
过了一会儿愈发觉得这一地狼藉糟心,又对外面喊：“来收拾！”
他看着那小厮小心捡地上的瓷片那么好的朱砂红瓷，现在碎在地上像一地的杂血，看着刺目。小厮战战兢兢的模样,又让他想起在升平殿上战战兢兢的自己。
凤霈苦着脸看了一会儿，终于说：“再唤几个人来,到王府的酒窖里寻一坛好酒，给我换客的衣裳，我要去节度使府上闯一闯。”
不错，于他，确实算得上是闯。
节度使曹铮并没有邀请他赴宴，他却厚着脸
蹭饭一样自己个儿就去了，在门
等了半天工夫，里面才来了个曹铮惯用的
随小厮，陪着笑脸说：“大王，我们家节度使今儿有客，不空。”
凤霈故意笑：“啊呀！有客好啊！我今儿带的是一坛好酒！正要有缘人来品鉴。怎么，你问问你们阿郎（主人），确实不让我去？”
小厮一脸为难地去请示了。估摸着曹铮面对这样油盐不的厚脸也很无奈名义上凤霈是晋王，地位远
于他，家里请客吃饭还
避着人，上门了还不请来，怎么说都是曹铮的失礼。
于是过了一会儿，曹铮亲自门迎接，一脸的赔笑：“啊呀！晋王玉趾降临，真是没有想到！刚刚那蠢材没说清楚是谁，官还以为是打
丰的呢！太怠慢了！”
凤霈就坡驴：“无妨，无妨。今日确实来打丰，在府里吃了几天吃腻了，听说你这里有宴，自然要来蹭饭。”
笑得哈哈的，又装作无意般问：“不知主客是哪位啊？”
曹铮瞒也瞒不住，说：“大王认识的，是武泰节度使郭承恩。”
凤霈故意装着不认识，“嘶”了一声摸着胡须说：“名字好像有些耳熟。”
曹铮笑：“听闻官家还请他与大王参加过
的家宴呢。诶，燕国公主好像也是他送到涿州去的。”
凤霈无法再装不认识，听到“燕国公主”四个字，心里仿佛被猛地一击，片时的失神，而后笑：“不错，不错，我想起来了。当时心神俱废，只切切嘱咐了太，没多想这位押送‘嫁妆’岁币先走了的郭将军呢。”
与女儿暌违已经很久了，虽接到了家书，因那一笔字，知女儿人是肯定还在，但
觉那文字的谨小慎微，并非是女儿自由所写的。
倒不知郭承恩知不知凤栖现在的
况？
凤霈愈发觉得今天闯一闯节度使的宴席是非常有必要的。
两个人互相让了一番，然后挽着手亲亲
到
厅里。
厅里也很是闹，桌上满满当当的酒菜，一旁屏风前是各
的歌姬
拉弹唱，其声靡靡。
郭承恩穿着一直裰，
大的肚腆着，眯着
睛一直在笑，摇
晃脑随着歌姬的乐声打着节拍，哼哼唱唱的。旋即看见凤霈来，机簧弹动似的从官帽椅上弹起来，笑眯眯叉手为礼：“哎呀，这不是晋王殿嘛！官有礼了！”
凤霈假笑着给他回了半礼，又被两个人奉为上座，他谦虚了一就坐了上去，回：“我带了一坛好酒王府家酿的紫金泉。今日有鱼有
，正
这酒。”
自然是一番场面上的客
。
酒过三巡，酒酣耳，歌姬的歌声越发柔媚
骨。
曹铮酒量很好，还清醒得很，对凤霈附耳：“这个……郭将军一路奔波辛苦了，让他早些回去休息吧。大王看如何呢？”不打算让凤霈和郭承恩说什么。
凤霈岂能舍得自己一坛好酒就这么包打狗了！
他笑：“郭将军喝得正带劲呢！老曹，酒兴正酣却逐客，这可是你的不是了！”
故意
了郭承恩：“是不是？”又问：“这些歌姬在并州算是极好的了，不过曲词还老了些。”
曹铮拿他没办法，不过既然谈到了歌姬和曲词，总好
以他语，于是举盏笑：“曲词有新的，不过怕不大王的法，今日只唱了旧的而已。”
“新词还要写得好。”
曹铮说：“其实写得很好，只是填词的人怕大王有忌讳。”
“忌讳什么？”
曹铮说：“呃……不是并州的文人写的，是个军的并州勾栏里的小
们，几乎为得到几篇他的词作，都得打起来了。”
凤霈“唔”了一声，其实醉翁之意不在酒，哪是真想听什么新词，只不过拿这件事
个破题罢了。
他岔开：“郭将军这次来有没有带家眷？”睛眨了眨，又刻意地环顾了屏风前的诸位歌姬，意思很明显。
“如果方便，不妨挑选，并州的教坊我熟悉，我请客。”他最后笑。
郭承恩脸喝得醺红，笑得憨憨的，但答话很清醒：“家眷藏在北边呢，千里行军，没法带。不过今日疲乏，想着兄弟们还在郭外睡帐篷泥地，这些小娘么……还是算了。”
凤霈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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