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尘 - 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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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也是个忠心耿耿的小姑娘,打开了话匣就不再隐瞒了。

    她悄悄告诉凤栖:应州节度使听信了一个自称是易州节度使,又称是武泰节度使反正就是很大的官,很受重用的人的话,打算闭起城门抗击靺鞨的军队。两个人称兄弟的,几乎成了通家之好。应州节度使自知自己用兵的能力不,把应州的防务就都给了这个人。这个人先也得很认真,加固了城墙,练了军伍,还把应州几座仓廪都检清楚了,拍着脯说应州抗击靺鞨军队一年半载都没有问题。

    然而,大家都晓得,应州都没有扛过半个月。

    小姑娘抹了抹泪:“哪晓得那个人却带着自己的人,打仗之前就悄悄把仓廪里最的稻米、最好的都运城外。破城那日,那个人说要陪着我们郎主‘与应州共存亡’,力主不能投降。结果,他为了自己逃得快,故意把北城门吊桥的铰链给坏了,靺鞨的大军发现北城的吊桥半悬,就齐心合力扑过去,用那个什么桥的攻破了北门,门就是一顿烧杀。东城与南城没了斗志,也相继沦陷。那个人便从防守空虚的西门拍拍逃跑了,缒墙而的士兵上还背着他们从应州城里搜刮来的金银细。”

    瞒天过海、声东击西、顺手牵羊……能把这些谋玩得炉火纯青的,必然是郭承恩了,也就他来。

    凤栖也跟着小姑娘恨得牙

    “后来呢?”她问。

    小丫鬟哽咽着说:“靺鞨人城,发现几座大的仓廪里余粮已经不多了,先把粮仓的打得半死,后来晓得拷问兵丁也没什么用,就捉了我家阿郎(男主人),问他要粮可……哪儿变得粮来?!”

    她最后说:“家里女眷都被捉了,说是‘靺鞨士兵要火’。什么时候拿粮,什么时候放人;拿多少粮,放多少人。我们家四娘……才十三岁!”

    凤栖兔死狐悲,一瞬间火气冲,她了好几气,才安那小丫鬟:“我晓得了,有机会我来找冀王说打仗归打仗,也不能伤天害理的事!”

    当天的晚餐前,温凌又叫人先送了好些野味到节度使府里,传话的人说是好厨过些时候才到,“请王妃稍安勿躁,耐心等候。”

    过了一会儿,又来传话:“厨到了,请王妃在屋里先莫来,若是吵闹惊扰了王妃,也请王妃多担待。”

    凤栖知他必有幺蛾,板着脸在屋制自己的寒衣,只说了句“知了”。

    果然,外很快就一片扰攘,呵斥声、推搡声和啜泣声一并传来。

    溶月悄悄到院门看,回来说:“一群靺鞨士兵拿刀拿斧的,押解着一群厨到后厨去了。哭的就是那些厨,有的脸上还有伤呢。”

    “有没有厨娘?”

    “也有几个。”

    当时富贵人家行使用厨娘,和男厨共占半江山。

    凤栖沉默地想了想,问:“刚说送来的野味有些野雉,我想起以前在晋吃过一野雉山笋片,非常鲜,我去问问厨娘会不会。”

    溶月一时没明白,说:“那去问问就是了,您就别跑一趟了。”

    “糊涂!”凤栖提声音斥责她,又,“这样的山供清鲜你还尝过不成?你何从知?到时候任凭她们胡说,你也都信了?必当我亲自去说,告诉她们菜的底味和作料间的君臣佐使。”而后使了个给她。

    溶月这才明白她另有意,只是不能过于信赖节度使府里现在的人,才必得用这样的借。她忙:“好的,好的,陪娘去。先叫男厨回避,厨娘们等候您问话。”

    凤栖安地看了她一,披上一件厚衣服,去了厨

    男女有别,男厨已经都躲开了,四五个厨娘用净布帕包着,脸颊上泪痕宛然,又惊慌失措,见到衣衫齐楚的凤栖,听人说了句“那是王妃”,就一个个慌慌张张跪了。

    “不用多礼。”凤栖看了看厨,果然堆着好多野获。

    她和声说:“你们都是哪家的厨娘?”

    这些厨娘们年纪不一,纷纷报了自己的履历,有的在悄然抹泪,几乎都是富贵人家的佣人。

    凤栖问:“现在城这些富和贵人,都怎么样了?”

    大家面面相觑,好一会儿有个嘴快的忍不住说:“唉,巢都覆了,哪里保得住鸟?个个打得团团转,索一些钱粮。这如今,还是穷人家日好过些。”

    凤栖看她说了两句,也不敢谈了,又问:“那么,现在是不是城里抢得厉害?”

    这话茬儿还真没人敢接,连面面相觑都没了,个个观鼻、鼻观心,低垂着唯恐被凤栖指着问。

    越不敢说,越坐实了凤栖的想法:郭承恩搬走了应州城里的钱粮,本来指望着在应州获得好大一笔补给的温凌军队,希望落了空。照这些北边异族政权的特,是没有一谨严的军事政治系的,战士们作战为了就是胜利后劫掠失败者的财,所以才愿意拼命。

    温凌要人肯为他卖命,当然也不会“饿”着他们,所以这残酷的劫掠必然是他同意的。

    凤栖并非只有无知的善心,但恶举在自己面前而无所作为,心里也难受得慌。

    “今日我茹素。”她只能这样吩咐,“若大王问起来,你们只回复,他想吃什么我不,我只茹素。”

    重重调了这个词,然后甩手去了。

    她等着,晚上温凌果然沉着脸来问她:“哟,平日里也不怎么见你吃斋拜佛,今日也并不是初一十五,你什么意思啊?”

    凤栖沉着端坐着,瞥着他说:“我确实谈不上多信奉佛法,但这段日心里惶然,觉吃些素也能为你减一些罪孽。”

    “为我?”温凌果然呵呵笑起来,而且人凑过来,挑着眉峰辣辣说,“我怎么不大信呢?”

    凤栖躲开了一些:“你不信,我也没法。”

    她的陡然被他住了,有些痛,而且挣扎不开。

    温凌凝视着她的睛说:“别以为我不晓得你在想什么。你想用这一招来威胁我,我只能告诉你这是痴心妄想。我的士兵打了这么久的仗了,就盼着城过几天舒坦日然而应州城的仓廪给郭承恩搬空了,我的人吃什么喝什么?接来要取云州,还要捉北卢那位缺德的老皇帝,总不能差遣饿兵吧?”

    凤栖很怕疼,睛里已经着一包泪,但说话仍然而不怯,一丝屈服都无:“孽是郭承恩造的,你拿节度使的家人撒什么气?”

    他的脸顿时来:“谁告诉你的?”

    “我……我自己猜的。”

    这个借他明显不信,把她一甩,到门揭帘大喊:“这几日在这屋里服侍王妃的人,全提溜过来!备好鞭,我要打着问话。”

    凤栖急忙也赶到门边,拉着他的胳膊:“你嘛呀!你把人打伤了,谁伺候我呀?”

    温凌横目看了她一:“一路上没什么人服侍你,你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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