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尘 - 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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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有翠灵,过了一会儿还是说:“其实也没什么……我被伪帝喝令发往教坊司的每一天,可都比这侮辱多了!”她故意在轻蔑地笑,可是嘴角却是搐的。

    “你是不知教坊司那打骂□□!”翠灵大概也是张,仿佛被打开了话匣,忍不住把往日受的苦难和委屈都一桩桩吐来,才能让自己好受,“……受过那折磨,你作为人的尊严被踩在地上,你的就像是待宰的羔羊,鞭上,香烛你的,猫绑在你里抓烂你的,然后十几个大汉一个一个‘教’你不重样的姿势……”

    她满脸都是回忆的痛苦,但是话又停不来:“痛苦到无法忍受也要捱完……到那时候你就矫不起来了!你就彻底服帖,因为听话了才能免除折磨,才能勉像个人!”

    凤栖无法接话,但脑海想起了何娉娉,大梁教坊司的漂亮官伎们会受追捧,汴京最有钱有势的男人们争着送给缠,以求博佳人一笑可那毕竟也是不能自主的卑贱命运,一样叫人唏嘘。

    “啊!你看!”溶月突然又一惊一乍地叫了一声,凤栖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刚刚剥的那些羊,简单涮洗了一,还带着和血丝,一张张面朝里、面向外,披在跪着的北卢众人赤的肩背上。

    士兵们把跪着的人一个个提溜起来,赶羊似的往柴火垛边驱赶,兴采烈地大喊着。这次的靺鞨语凤栖也听懂了,喊的是“舞!舞!”

    腰鼓声响起来,又是《臻蓬蓬歌》,靺鞨人兴奋地唱着:

    “外空……满城不见主人翁。”

    “外空……满城不见主人翁。”

    “外空……满城不见主人翁。”

    一遍,又一遍。

    那歌声,像渔人悠远的船号,像牧民远归的胡琴;那舞蹈,像苍天上飞翔的雄鹰,像大地上奔跑的虎兕,没有原《白纻舞》《霓裳舞》的致柔,却充满着蓬的力量和野快。

    唯有那些披着羊、夹杂在士兵舞的北卢男女贵族们,屈辱地屈抱着上的羊的血腥味熏得养尊优的鼻们无法忍受。还不敢大声哭泣,只能哽咽着默默泪,被像羊一样驱赶着,在舞蹈着的靺鞨士兵艰难地绕篝火踏歌前行。

    翠灵满脸都是大仇得报的笑意,地吁了气,对凤栖说:“唉,我也想这《臻蓬蓬》舞了,很久没这么痛快过了!”

    这场牵羊礼一直闹到了二更。

    篝火慢慢燃尽,黑烟直冲半空,远观的民众渐渐散去;士兵们吃饱喝足,唱够够;而北卢的帝后和皇亲贵族们,受尽屈辱,也累到气短。

    温凌今日没有亲自舞,一直在城大殿上占着御座喝酒观望,此刻双目炯炯,毫无疲倦之。他吩咐:“把那位皇帝和他所封的两院夷离堇(差不多是宰相的意思)都带过来。”

    过来的三个人都是满面泪痕,尤其看到温凌大喇喇地两只脚踏在御座上斜倚着,把北卢皇帝的玉玺抛接着玩的模样,敢怒而不敢言。

    温凌睥睨地看了他们好一会儿,才笑嘻嘻说:“今日舞可尽兴?酒可曾喝得畅快?”

    首的三个人面面相觑,可是毫不敢反抗,都是顿首:“回禀大王,舞得尽兴心,酒也喝得畅快……”

    “饿了吧?”温凌贴地说,“翠灵,拿几张烙饼来。”

    翠灵闻言从后面绕来,手是一碟底层士兵民夫们吃的烙饼,她也恶意满满地把饼一张张撕碎,扔在几个人面前地上,居地说:“吃吧,大王恩赏你们的!”

    几个人抬一看,是认识翠灵的,脸上那幽怨之溢于言表。

    翠灵冷笑:“怎么?你们还嫌弃大王的赏赐不成?捡起来吃掉!”

    北卢那位皇帝带,默默地从地上捡了饼,虽然脏了,也只能忍着,默默地撕了一块嘴里。另外两位宰相之尊,此刻也是虎落平被犬欺,无声地着泪,捡那扔在地上的饼。

    温凌一直不加阻止,三个人咽了好几之后,才责怪翠灵:“你这也太无礼了,给你们陛和两位夷离堇歉!”

    翠灵扭过去,坐在温凌边,撒说:“妾才不给他们歉呢!当年他们对妾以及家人的侮辱,可比这严重多了!妾觉得这还太便宜了,应该……”

    她还想看他们死于温凌之手。

    恶毒的话还没有说来,她脸上先挨了很响的一个耳光,一从御座上落在地,捂着脸不可思议。

    温凌目视着她,一字一顿地说:“歉!”

    翠灵忍了又忍,终于对三个人说:“抱歉。”泪一颗接一颗落,但死死地咬着牙关,没让自己哭声来。

    温凌对那三个人说:“放心,我不会被一个娘们儿左右。我答应过,只要肯行好今日的牵羊礼,我就撤兵幽州。不仅撤兵,幽州险要之地,我还需要有人替我着。”

    他看了看北卢那位伪帝,笑了笑:“其实你原本就是皇你们北卢的规矩,和汉人是一样的有嫡立嫡,无嫡立你继承皇位也没什么不对的。何况,你那位逃的老父亲与我们靺鞨有仇,你却没有,我何必为难你呢?既然继位了,我自然认你是北卢的皇帝。”

    他撮牙,似乎在思忖着什么,故意吊着胃不再继续往说,而面三个人听着,不仅惶恐,而且惶惑,不知他到底想说什么。

    唯有翠灵的脸已经微变,她跪坐在地上捂着脸,睛瞪得大大的,直直地盯着北卢伪帝,几乎想把他杀死。

    温凌隔着御座,视线也看不到她,喝了半盏酒,终于又说话了:“当然,两国兵,揍到你们老实认错也是难免的那么,贵国主现在可知错了?”

    伪帝嚅嗫着不知说什么。

    温凌嫌他迟钝蠢笨,翻了翻睛又说:“我们靺鞨与你阿爷有仇,你呢?是想着孝,还打算继续孝顺你阿爷么?”

    这话明白得很了。伪帝终于说:“我想孝顺他,他却想废立幼,如今大概只愁没机会杀了我给他二儿报仇,我孝顺他?呵呵,我是傻么?”

    他真的苦笑起来,摇着说:“老的错事多了去了!不服他的人也多得很。当年贵的公主嫁来时,他还是太,为他阿娘不失了多少谗言!两国恶,他便是始作俑者,我虽然是儿,也不能着鼻说他好!如今更别提了,他躲在戈滩里,还想着哪一天杀回来,要把我明正典刑呢,檄文都发了!”

    他的一个夷离堇,在偷偷拉拉他的衣袖,示意他家国丑闻,还是少提为好。

    但这位废帝说顺了,甩开继续:“大王若能给我机会,我当然要牢牢固守幽州;若是大王给我国改错的机会,那可就更好了!”

    温凌微微笑:“如此,当年我们靺鞨的兀里珠公主,可否追封为皇后?”

    伪帝:“一句话的事,定会为兀里珠公主正名。”

    “降表昭告天,得写清楚你们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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