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小百姓 - 民国小百姓 第8节

    金小肆无忌惮一通褒贬，说得这偌大一个海城都是男盗女娼，简直什么事都不得了。

    趁她吃完面包打哈欠，妮赶起告了辞。

    不过有一条，妮也不得不承认金小说得对。现在海城大量涌难民，造成佣工市场饱和，很多人找不到工作，沦落风尘的姑娘大有人在。连年轻的女孩都不好找工作，更何况妮这样的小姑娘。她在附近转悠两天，发现从她住的另一个方向走里没多久，就是海城的一大码，江浦码。她又了几钱

    电车费，间去夏风萍家里看过一回，告知她自己如今的新地址，将整个城市转过一遍，对自己的生计总算有了初步的设想。

    跟那些穿越的前辈们不同，妮上辈在学校里学的多数是术格斗课，这辈穿过来，被她妈送到村尾秀才家读两年书就算开了蒙，她这准，就不用梦靠磨笔，吃笔杆的利是了。

    好在她妈没嫁人前，家里有个手艺极好的厨娘，面尤其一绝。她外婆知她妈嫁到顾家要亲手饭，让厨娘教了她妈几年。从妮能站稳灶台开始，她妈又把手艺传给了妮。妮上辈饿怕了，她生来力气又比旁人大，知是吃饭的手艺，了死力气去学，没过两年就青于蓝。

    她在海城的这几天，发现海城里南北菜馆小吃馆很多，包括面包房也不少见，但北方味的家常式面却没有多少。她吃过好几家，渐渐有了信心。

    只是开饭馆免不了跟□□打，妮初来乍，又是一个人，觉得还是稳妥些好，在菜市场杂货铺里订了两个大蒸笼，又去苏河南岸边的铁号里量打了个铁炉并大鏊，再买来一车煤球，决定先从卖早开始起。

    她跟吉拉太太商量，每天把炉放到面包房暂寄。吉拉太太明地提，妮需要负责整栋房公共分的卫生，她回家时间早的话，还需要帮她打扫面包房，事就这么定了。

    转便是妮摊的第一天。

    011 一分钱一分货

    凌晨，天还黑着，妮轻手轻脚地起了床。

    海城人靠吃，开埠以来，海城的一大半产业都是因为码发展起来的。码人普遍起得早，想卖早，就得比这些人起得更早。这些天据妮观察，海城的早摊普遍在五前，群星没有落天幕时就要摊。

    吉拉太太一家也很勤快，她楼的时候，吉拉先生已经站在柜台对面的小案台前面了。

    妮也赶去了灶披间面，吉拉太太面面包，她则面馒。完面之后，不用吉拉太太促，趁面粉饧发的时间，她拿起扫把墩布，将房上从阁楼到门都打扫了一遍。

    妮的这馒跟海城人常吃的馒不同，海城人吃的馒只要饧发足够，一就可以上锅蒸。而她的北方馒有些像末世前以“老面馒”为噱的商家们的馒，相当讲究功夫。但北方馒需要的技巧不多，它不需要放酵母，只需要提前两天将和面粉搅成稀糊状，密封后利用温度自然发酵。面时再控制放置碱面的时间和数量，来的面不发酸不发黄，就成功了一半。再之后就全是面的功力了，很适合她。

    她前世觉醒的就是力量和空间双系异能，这一世虽然两个异能都打了折扣，但这面还是轻轻松松。

    他们北方人有句俗语：好馒都是来的。这句话在妮手里得到了最充分的发挥。三擀三叠，反复圆……

    妮两手齐发，吉拉先生还在辛苦地打油，她拿十斤面粉完的馒坯已经愉快地全放上笼屉，开始了二次饧发。

    迎着吉拉先生惊讶的目光，妮萝卜切得响。她想到光馒不够滋味，昨天泡了一坛的黄瓜，准备待会儿一起提去搭着馒卖。今天这些萝卜则准备用来存放得久一些的萝卜。

    萝卜切完放上盐杀，妮的蒸屉里，馒的香味也飘了来。

    她趁掰开一个，馒的芯鲜一样卷着，撕开一层一层的，而麦芽的香甜借助她的手劲，被完全激发了来。又香又，又甜又面！

    而且每个馒都有两个拳那么大！

    妮吃得都眯了，再给夏生送两个上去，用准备好的棉袄趁将馒一包，放箩筐挑起，走你！

    门前，妮往码的方向看了，还是选择了另外一个方向。

    码那地方龙蛇混杂，地痞氓最多，至少是现在的她不好涉足的。

    妮要去的地方是江浦，就是那个倭人纱厂林立的地方。她在那一带转悠的时候就发现，那一块儿的倭人把那地方当成了自己的地盘，相当地排外，甚至倭人巡警们还会驱逐无意走“过界”的华国人。

    但对像她和夏生这样的小孩，他们反倒不会那样暴。妮就看见有跟她一样大的报童抱着报纸叫卖，巡警们也只是提着警喝斥两句，让他们不要太大声，就不会再多了。

    妮挑着担，到达一家挂着“安泰纱厂”牌的纱厂后门，她隔着路放箩筐，开始了第一天的叫卖：“卖馒喽，又大又的馒喽。卖馒……”

    她这些天在附近转悠，其他纱厂的人大分都像她遇到的第一间纱厂保安一样，仿佛她上有臭虫传染病似的，远远的看见就撵，只有这间纱厂后门的保安们对她的态度稍微好一。

    妮问过金小，才知这间纱厂的主人以前是海城最大的纺织业老板，人称纺织大王的吴安泰，倭人攻陷海城之后，他不得不将安泰五成的份卖给了倭人，现在的安泰纱厂是华倭合资，理层也大多数换上了倭人。但层以的员工都还是华人。

    大约是这个原因，纱厂的保安并不全是倭人。而作为倭人保安的领，至少那位川崎先生同妮说话时，态度也还算友好。

    这会儿正是纱厂夜班工时间，上班的人群，很快就有个姑娘围上来问：“小妹，你的馒怎么卖？”

    “六分钱一个。”妮说。

    “呀，这么贵？码那只卖三分钱呢。”那人咂咂就要走开。

    妮忙：“先看看我家馒再说嘛。我家馒跟别人家不一样，是正宗的北方馒，一斤面粉只得五个，现在面粉多贵啊，我们吃一个别人三个呢，扛饿得很。”她掰开一个：“您看我们的馒气也小，都用的最扎实的料，不像那面包糕，膨是膨，了还没有半个拳大，不扛饿。不信您尝尝。”

    那姑娘接过馒尝了尝：“是不大一样，这个馒怎么甜丝丝的？你是放了糖吗？”

    妮笑而不语，这就是北方馒和南方馒的差别。北方馒的甜味全都是麦芽糖激发来的，属于越嚼越有嚼劲，越嚼越甜的那。南方馒样多，喜加糖加，甜是够甜了，味却嫌不够丰富。

    “那我买一个吧。”不知不觉，姑娘吃完了妮掰的那馒，有些不好意思。

    “来泡黄瓜吗？”妮揭开泡菜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