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满长京 - 雪满长京 第8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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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跟陈公呢,有什么打算?”方霓有些迟疑地看向她。

    圈里有人在传,陈兴贤可能要和他老婆复婚。

    空来风必然事有因。

    不过,钟眉似乎没什么异样,洒脱的。

    “有什么打算,船到桥自然直,真到了那一步,分开就是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她抓一把鱼,走到池边开始投喂。

    她一直都是个清醒又洒脱的人,之前也谈过好几次恋,就算这次了,应该也不会影响很大。

    方霓看着她冷淡的侧脸好一会儿,一颗心才放回肚里,觉得自己杞人忧天了。

    她又不是自己,不至于那么心踯躅,剪不断理还

    明明知没有未来,还是有得过且过、浑浑噩噩的味,沉溺着,不愿意醒来。

    看她心不好,钟眉拍去手上残余的鱼:“要不回去睡觉吧,大过年的让你来陪我,辛苦你了。”

    “不,今晚我要跟你睡。”

    钟眉笑了:“行啊,只要你不嫌弃我打呼噜。”

    方霓也笑了,地扬起眉:“你打呼噜我就把你踹去。”

    钟眉一瞪:“这是我家!倒反天罡啊你!”

    惹来她一阵“咯咯咯”的笑声。

    -

    洗漱过后,方霓换上睡衣从洗手间来,爬了钟眉给她铺好的被窝。

    两人抵足而眠,一开始钟眉只亮着一盏小夜灯,方霓窝在她边听着她给自己讲故事。

    后来钟眉累了:“快睡吧。”

    方霓“嗯”一声,闭上了睛。

    意识却莫名地很清醒,好似陷了一怪圈。

    等钟眉睡着后,她又睁开了睛,去捞手机。

    手机屏幕上显示她有两个未接来电。

    方霓去了洗手间拨回,响两声,那边就被人接起了,谈稷温柔的声音徐徐传来:“还没睡?”

    “睡了,又醒了。”她闷闷地说。

    “那我吵醒你了?”他歉意一笑。

    他们是昨天告别的,过年了,他要回家见父母,走访亲戚。那场合自然不方便带着她,不然要怎么跟那帮亲友介绍她?

    方霓试想了一,心里有些微妙的羞耻,忍不住攥了攥掌心。

    她似乎一直都独立在他的际圈、生活圈之外。

    看似亲密的关系,哪怕他对外宣告了她是他的男朋友,她依然无法他的生活。

    这场合,不匹份关系一览无余。

    就算他昏了带她回老家,也没人会认可吧?

    估计连侮辱她一句“痴心妄想”都没有人,他们大概率只会用看梁小丑的目光望着她,甚至连讥诮都嫌多余。

    似乎察觉她异样的沉默,谈稷一句说:“我过两天就回来了。”

    “……没事儿,你忙吧,一年就一次,我这边很好,有钟眉陪我,明天我还要门。”

    “门?去哪儿?”

    “去看我小姨,还有一些朋友。”

    “需要我给你派车吗?”

    “不用啦。”方霓无奈地说,“不要这么劳师动众的,我自己去就好。”

    “那好,注意安全,我会担心的。”谈稷浅浅一笑。他温柔起来时,问候关切,可以事无细面面俱到。

    可越是如此,越给人镜月一场空的虚渺和绝望。

    只有梦境才这么好,好到她不愿意去打碎。

    方霓很轻很轻地应了一声,握着手机老半晌,才挂了电话。

    她望着洁白的墙发了好一会儿的呆。

    -

    “跟谁打电话呢,二哥?一脸腻死人的样。”谈艺从梧桐树后面蹿来,神鬼没地凑过来。

    谈稷面不改地收起了手机,淡淡瞟她一:“不去收压岁钱,倒在这儿窜?你是地里的猹吗?”

    说起这个她就生气,掰着手指给他数她今年少了多少压岁钱。

    谈稷耐心听完,轻描淡写回了句:“知足吧,也不看看你今年几岁了,能有几个人送都是看在家里的面。”

    谈艺差起来,要来夺他的手机,谈稷反手一翻就收了,给一记警告的神。

    他严肃起来,谈艺立刻歇菜,眨睛看着他迈步走远。

    “你哥最近是不是很忙?大过年的都没在院里看见他。”钟清卓拜谒完辈,从东跨院过来。

    她穿着一件米大衣,随意裹着卡其的披帛,看上去简约又温婉知发半披,鬓边微蜷,一张脸素面朝天,不带什么攻击,很像韩剧里的女主角。

    谈艺讳莫如地噙着一丝笑,徐徐回望她:“那我就不知了,他一直都这么自负,很少搭理我的,他工作的事儿也不跟我说啊。”

    小姑娘一直古灵不溜手,话比登天还难。

    偏偏外表一副稚纯真模样,让人无可指摘。

    钟清卓不动声地笑了笑,跟她打了声招呼又离开了。

    “你嘛得罪她?徐永安去了,最要可能工作的就是她爸。”好友陈之华从后面挽住她的胳膊,嬉笑。

    虽这样说,语气里调侃居多,并无畏惧。

    大家一个圈里混的,谁比谁厉害?就算有差距,也是毫厘之差。

    而且陈之华并不喜钟清卓,她觉得这人装得很。

    从小到大,钟清卓算是辈嘴里那“别人家的孩”,经常被拿来教育自家不争气的孙。

    陈之华的格比较玩,和谈艺是一类人,对钟清卓这人有本

    能的排斥。

    而且陈之华觉得她这人不够“落地”,无时无刻都端着一范儿。

    “还别说,她跟你哥还的,一类人。”都八百个心

    没儿手段的女人,还真玩不过谈稷。

    谈艺笑而不语,拆开一包瓜开始嗑。

    陈之华挑眉,忽的想起最近的传闻:“你哥边是不是还养了一个?总不会是来真的吧?”

    “说不好。”她无所谓地耸耸肩,“他的事,我向来不上话的。”

    陈之华笑:“你爸妈总得吧?”

    话一才想起来,她跟谈稷不是一个妈,不由面上尴尬,不知该说什么来圆场。

    谈艺却神如常,丝毫看不被冒犯:“也不一定得到。我哥什么人啊?主意大得很,除非他自己愿意,没人得了他。”

    陈之华撇撇嘴,一抓着绳坐到了秋千上,嗤之以鼻:“我们这样的家,谁会那么拎不清?”

    一生她就知了,以后大概要跟什么样的人结婚。

    婚姻是用来巩固筹码的,是换,也为自己留一条后路,以后若是行差踏错不至于没人帮扶一把。

    况且在那个阶层呆惯了,要往兼容几乎是不可能的,只能往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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