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等猎物 - 第46章

    林樾枫站起，居临地看着那女孩。在悬挂的、摇晃的灯光，她的睛亮得仿佛胜过一切宝石，睫在她的脸颊投青密的影。

    “谢谢你的款待，赫斯特。但是在告别之前，我觉得有必要算清楚我们上一次的事。“

    “上一次的事？”那女孩疑惑地问。

    “上一次的事？”小五问。

    她想不起来和林樾枫有多少个“上一次”，最早可以追溯到赫斯特走那间黑暗沉闷的监狱。可以肯定的是，她们之间打过的，大多以不愉快的结果告终，甚至包括今天这顿晚餐。

    林樾枫需要赫斯特·菲尔德的尸。用脚趾都能想来，她一定是想利用可怜的赫斯特的尸向上级邀功。很可惜，赫斯特的尸已经火化了，她躯的碎片已经顺着河自由地拥抱天地。林樾枫看起来对这个事实不太满意。

    小五来不及多想，林樾枫已经垂，隔着餐桌近了她。她领上的丝绸系带垂来，几乎掉已经见底的汤碗之。

    林樾枫用一只手撑着桌面保持平衡，另外一只手“抓过”小五的凑向她的脸。小五觉得林樾枫的动作用“抓过”来描写十分稽，不过她又想不到其他更好的形容。

    她的手柔而温，像是晚的夜晚。

    “上校——”小五正想要表达自己的不满，她就看到林樾枫的脸在她面前放大，随后嘴上就传来同样柔而温的。夜风，城市寂静淌的河，那些遥远的被开发的星系，还有在联盟统治静默的城市。

    她睁大了睛，林樾枫同样也睁着睛。她们的目光在餐厅灯光之汇，附近没有客，没有服务员，只有玻璃窗外闪烁的霓虹。

    这不是接吻，尽从任何定义来看，这都是接吻。她们将嘴贴合在一起，小五甚至能够觉到林樾枫的膏在侵蚀自己的肤。但这是较量，在柔脉脉和暧昧之无声的较量。

    林樾枫仍然着她的，于是小五顺势抓起林樾枫领的丝带。她认为也许自己的初衷是为了不让那漂亮的绸带掉落在汤盘的油渍里，完全于好意，不过这个动作很容易被误解为一回应，或者是挑衅。

    她们就这样僵持着，谁也没有先松开对方，也没有闭上睛。

    最终，小五觉得是林樾枫先败阵来，大概只是她觉得这样开始变得索然无味。她慢慢将手指从小五的旁移开，小五也就放了手的带，任由丝绸织垂落到汤盘之。林樾枫退开了一，她仍然站着，居临打量小五，尽她的红似乎有些，但她仍志得意满，甚至得意洋洋。

    “这是作为上次的回应。”林樾枫说。

    小五望着她，过了许久，她笑了起来：“那真的是很有趣，林上校。”

    作者有话说：

    为什么觉林上校越来越攻，小五一直像是个支棱不起来的受气包（摔

    暗巷

    晚餐结束，是小五付的钱，用的现金。以她的份，使用信用卡似乎是一很不专业的行为。在收据上，她潦草签了赫斯特·约翰逊的名字，单词的每个e都被拖的尾（谢天谢地，johnn这个姓氏里没有一个e）。

    她完全可以不必签字，或者胡写画一个难以辨认的符号。但她写了赫斯特·约翰逊，就像是写给林樾枫看的，作为一戏剧的女主角，或者一场游戏的关键。

    林樾枫站在她边，抱着双臂看她行这一系列无声的表演，然后她转离开餐厅，盘起来的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松来了，发梢呈现致的弧度，垂在肩背上。

    小五从她的后追上来。

    “您要去哪，上校？”她问。

    林樾枫停住脚步。天气已经夏，夜晚的风溽沉闷，掺杂着苦楝树的香味。

    “随便走一走，我想，”她说，侧过看向小五，睛发亮，好像在邀请一样，“你想一块吗？”

    小五有些惊讶地看着林樾枫。她发现今天从晚餐开始，她的思绪就已经不受控制地飘向了更远的地方。她仍然在担心汉娜的安危，不过现在她仿佛已经着陆到另外一个星球，就像斯芬妮的第三个粘菌培养皿，在那里，所有的粘菌都是如此快乐而平和。

    “好。”她说，然后笑了一。

    她们走在黑暗的街。这里的路面刚被用冲洗过，路面剩余的积在路灯反闷的光泽。

    小五侧过，目光越过林樾枫的肩，去打量林樾枫的侧脸。

    林樾枫好像并没有比她很多，她的睛能够平视林樾枫涂着彩的嘴。这件事很奇怪，因为在小五的印象，林樾枫一直都很，得足以像一个人，用影笼罩着她。

    可是，她难不是一直在安洁琳的影之吗？

    她抬看了看夜空。天空很黑，光污染使她看不到任何一颗星星，只有半边弦月。安洁琳不在那里，现在她的边只有林樾枫。

    “我改变主意了，”林樾枫忽然说，“我可能会帮你的忙。”

    小五问∶“为什么？”

    她本来想要说“别开玩笑了”，不过话到嘴边，她觉得自己应该换一比较委婉的说法。这只是一场闲聊，不同于社。但小五并没有会过真正的“社”，她只是安洁琳边的一件工，一把武。只有在成为赫斯特·菲尔德的短短几个月，她才会到社的觉，就像透过厚重的天鹅绒帷幕看一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