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等猎物 - 第14章

    于是林樾枫上就这么了。这个决定是如此快，以至于林樾枫搞不清楚她究竟只是单纯心血来，还是因为她想要见到赫斯特。

    赫斯特·菲尔德。

    现在，这个名字对林樾枫而言意义并不大，因为她知这不是真正的赫斯特·菲尔德，于是她用“那女孩”来代指这个占据了赫斯特躯壳的独立党人灵魂。

    “那女孩”也许是轻蔑的称呼，只是每当林樾枫这样念这个代词时，同样会受到一难以言说的暧昧。

    林樾枫穿过了百货大楼，并小心地避免被废弃建筑随时可能掉落的建筑垃圾砸死。果然不她所料，走大楼后是一条暗巷，通向菲尔德餐厅的后门。一辆小货车停在那里，那女孩和司机正在车厢旁，似乎准备卸货。

    明天就是夏日节了，菲尔德餐厅将会举办盛大的宴会，所以如果那女孩采买了什么东西需要货车送过来，一都不奇怪。不过林樾枫就是觉得奇怪，她认为那辆货车或许有问题。

    这觉没有事实依据，纯粹是于直觉，或者说“第六”之类的，那是林樾枫作为一名猎手的锐角，就像她知穿过百货大楼会到达菲尔德餐厅一样，她也知那辆小货车有问题，且与明天的夏日节宴会有关。

    不过林樾枫觉得现在还不是揭穿这一切的时候，哪怕明天的宴会她也会参加。捕猎时需要足够的耐心，网需要撒得足够大，饵料也要足够丰厚。

    重要的是，她想要看到那女孩到张、恐惧或是绝望的模样。赫斯特这张面被她捂得太过严实了，以至于林樾枫还从未见过这张面上现裂痕的模样。如果能将她到极限，在悬崖的边缘，她又会怎么呢？她会在火焰的焚烧迸发怎样耀的光芒？林樾枫急切地想要知这些。

    然而，林樾枫最后发现，自己只不过想喝一杯那女孩递给她的威士忌，杯还要加一大块冰。

    “明天就要举办夏日节宴会了，你一定很激动吧？”林樾枫轻轻摇晃着杯的。她一气就喝了一大半，现在觉得醉意从脚底开始缓慢向上蔓延。

    “没错，上校。”那女孩，噙着一笑意。

    不可测的笑意。

    林樾枫忽然换了个话题：“你现在还在和独立党人有联系吗？”

    那女孩摇了摇，表达否认。她当然会否认，而且表真挚，无懈可击。

    林樾枫转动着手的杯，杯很凉，在她的指尖上沾了一层，她忽然想，那女孩的指尖是否也是这般冰凉的温度。

    “帝国迟早会垮塌，”林樾枫说，这话她并非说给赫斯特·菲尔德，而是说给那女孩，“但是帝国联盟的失败，并不是因为独立党人的成功。”

    “自的问题无法解决，失败是必然的。”那女孩很定地说，她的睛在大堂昏黄的灯光发亮，她的灵魂再度闪耀起来，就像是宝石一般。

    林樾枫将空了的玻璃杯推开，她其实还想再喝一杯，但理智告诉她最好别这么。

    她抬起，望着那女孩的睛，问：“说真的，你额的伤真的不疼吗？”

    房梁工程

    送走林樾枫这尊瘟神之后，小五看了看手表，已经快到晚上十了，她需要抓时间。

    她不确定林樾枫发现了什么端倪，但来说，林樾枫已经离开了，喝完她那杯威士忌，东拉西扯地说了几句话，就转离开了菲尔德酒店。小五不知林樾枫是不是要亲自驾驶汽车回到住，不过小五由衷地希望林樾枫因为醉驾半路把车撞到树上。

    小五走到餐厅后门，小巷里空空如也，品公司的小货车已经离开了。在小五拖延住林樾枫的这段时间里，司机已经把货卸好了，盖着油布的汽油桶静静堆放在门边，丝毫不起。

    一共十桶汽油，每桶五加仑。足够了，甚至有太多了，小五担心这么多汽油同时被泼洒、燃是否会发生爆燃。如果火势蔓延得太快，她也会来不及从火场里逃来。

    熊熊燃烧的烈火，吞没宇宙的烈火。安洁琳告诉过她，当恒星即将灭亡时，它会燃烧所有能量，变成一颗亘古的火球——红星，随后燃烧一切，化作一颗冰冷的白矮星。

    小五摇了摇，将这些思绪先都抛向脑后，她用板车将汽油全拉到餐厅大堂里，仔细地锁好了餐厅所有的门窗，并仔细检查了一遍，确保没有人会在半夜三更贸然地闯来。

    她抬看了看天板，红和粉的纱帐让看起来不是很，但是在纱帐之上大约半米的横梁距离地面将近三米。小五搬来了餐厅里的人字梯，最有六英尺，加上“赫斯特”的，足够将汽油桶放在房梁上了。

    小五立刻就开始了。她首先从靠近墙的房梁开始，扛着一桶汽油登上了人字梯。这项工作比她想象得要难，五加仑汽油比无加仑要轻，但毕竟有五加仑，将近20升，足够一辆小汽车跑三百公里的路程。

    小五用两只手提着汽油桶，同时注意不要太大动作把人字梯翻倒了，艰难地爬到人字梯端。厚重的纱帐太过遮挡视线，小五努力用一只手将它们推向一边。房梁和她的齐平，这意味着她还要再艰难地把油桶举起来。要是人字梯能再一英尺就好了。

    她站在梯上，了气，然后用力提起油桶，觉到汽油在塑料桶摇晃——然后砰的一声，落到了房梁上，灰尘被震得扬了起来，飘散到空气。第一个汽油桶放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