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之狱 - 第2章

    薄夏摸了摸嘴，上面仿佛还停留着冰冷的。一低却瞧到自己手腕上有几浅淡的划痕，脸不由微变。她记得合德抓着她的手时，手镯刮伤了她的肤。这么说来，昨晚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合德真的变成了鬼，现在她边？

    薄夏虽然疑窦重重，但要务在，还是匆匆赶路去了。太一，山岚就散了，地上也没有积，一都看不来晚上曾过雨。薄夏一边走一边琢磨着昨晚的事。合德虽然冷冰冰的，但好歹自己对她有恩，就算变成鬼，也不至于说“要带你走”的话吧？更何况还吻了她……薄夏摇摇，不可能。昨晚的事八成只是场梦，手腕的伤也一定只是自己挠来的。

    不知合德现在在哪里，是死是活。薄夏至今不明白当时合德为什么要无声无息地离开，自己平时对她说不上照顾得无微不至，但也不曾少了她的吃穿用度，总比合德落街要好。

    她一边想着，不知不觉就已走到山脚了，抬看到前面见到有名白衣女背了把剑，正独自走着，薄夏赶上前去叫了一声：“袖姑娘！”

    袖姑娘姓白，是厉鬼主手三大护法之一，武功十分了得。她回对薄夏了：“久见了。”

    见有人同行，薄夏兴地凑上去：“袖姑娘今日怎生在此赶路？”

    袖姑娘：“主命我山查明一事，本来昨晚应连夜赶回来，谁知却在山逢雨，于是耽搁了许久。而且……这雨似是有蹊跷。”

    “蹊跷？”薄夏疑惑地问。

    “我看到有乌云聚在山一久久不散，其余的地方倒是晴夜，可能是什么人法唤雨，我也不太清楚。”袖姑娘忧心忡忡地说，“但愿不是针对厉鬼来的。”

    薄夏不语，她又想起了合德。但是合德断无招风唤雨的本事。也许一直都只是巧合吧。

    两个人已经走到厉鬼的山门前，不知为何山阶上落了许多落叶。而此时尚是初秋，不至于叶一夜之间全落。袖姑娘忽然伸手拦住了薄夏：“等等。”

    她俯拾起一片落叶，上面有些暗沉的痕迹。袖姑娘嗅了嗅，皱眉说：“是血。”

    “也许是鸟兽之类的血……”薄夏讷讷，心里隐隐有些不祥的觉了。一句话还没说完，袖姑娘忽然闪挡在薄夏前面，仰望着上树冠，从背后剑来。

    薄夏抬，看到枝叶横间好像有个黑的人影，一动不动，连忙也伸手到腰间去摸短剑，袖姑娘的剑已随雪白袖甩了去。只听树丛叶被切碎的声音，随后一个人从树梢跌落，摔在山路上，四肢皆拗成奇怪的形状，不像是活人。

    薄夏走上前去，待看清楚那人的面容后，不觉大惊：“这是厉鬼的门人！”

    这人与薄夏虽然不甚熟，但薄夏却是识得他的。只见他脸发青，嘴乌紫，脖颈上连着一麻绳。在袖姑娘将麻绳削断之前，他就已经死去多时了。

    此人死在这里，为何又不见厉鬼的其他人？薄夏神凝重，又添了莫名的心焦，顾不得仔细检查同门的尸，就往山上跑去。袖姑娘大概也意识到了不对劲，跟随其后。

    ☆、灭门

    薄夏跑上山坡，看到前景象，先是怔愣住，然后双手发起抖来，几乎拿不住手的剑。

    山坡上是一片草地，及至秋天，草尖有些泛黄，颜煞是可。而此时，绿茵茵的草上却被涂抹了大片的红。薄夏呆望着上面横七竖八的尸和凝结的血块，那些面孔她都认识——皆是昔日的同门和前辈。

    满山寂静，只有溪的声音从远传来，恍若隔了几个世界。她走了几步，血腥味人呕，薄夏以剑支撑，才不至于坐倒在地上。

    一夜之间，厉鬼竟然就被屠了。

    袖姑娘随后跟上来，倒了冷气，拉住薄夏的胳膊，咬着牙说：“别看了，我们快走，到城去寻厉鬼其他人来。”

    薄夏摇，挣扎着往前走：“也许……也许还有人活着……还有师父……”

    她所说的师父就是厉鬼的主。

    薄夏在被血浸的泥路上艰难迈动步伐，袖姑娘叹了气，跟在薄夏后。留在厉鬼的人全都死了，没有一个活。她的目光一一划过那些死人的脸。与她一同练功的妹。送过她绫的小师兄，指过她的师叔……他们的尸有的倚靠在树上勉立住，有的倒落泥泞，血渗冰冷黑暗的土地里去。

    如果不是昨晚被一场雨耽搁了，如果不是她在庙过了夜，如果薄夏连夜赶回了厉鬼，她现在也一定和这些人一样了。

    她停住脚步，伸手抹去了额的汗，手却颤抖着。主的书房就在前了。低矮的平房，堆着茅草的房檐和门窗都溅了大片的血迹。薄夏想要继续往前走，推开虚掩的房门，被袖姑娘拦住了。

    “我去看看。”袖姑娘斩钉截铁地说，扶着薄夏在边坐，“你等我片刻。”

    薄夏没有拒绝。她的发，恶心得想吐，太过烈的刺激，反而让她在一时半刻连半泪都不来。其他人都这样惨死，暴尸荒野，只怕师父也凶多吉少了吧……是什么人一夜之间就将厉鬼灭门？厉鬼行事向来小心谨慎，从来不曾竖敌，遑论灭门这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