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踯躅 - 第10章

    因心微微笑了起来，她往旁边挪了一步，因此我看清楚因心后的海，躺着一个人。因心刚在应该就是坐在这里背对着我们，看着这个躺在海的人，忘了氤氲的雾气和雨滴，忘了鬼踯躅诡异而蛊惑的香味。海的那个人安静柔顺地躺着，却又与这个地方格格不。心底仿佛有个声音在叫嚣着，她不属于这里，她不应该躺在这里。

    我抢上前两步，终于看清楚了甄蓁。

    其实并没有什么。如果是活人，这样仰躺在海和雨丝，也许还颇有些致，只是，我仅仅是这样看了一，我就觉得浑的血仿佛都凝固了，不再会呼和思考，也忘了要什么，要说什么……

    甄蓁的脸已经呈现不正常的青，双闭，表也有些狰狞。我蹲，颤抖着碰了一甄蓁的脸颊，冰冷的，亦是僵的。什么都是冷的，这雨，这海。甄蓁死了。

    “你杀了她？”

    很奇怪，我竟然能听到自己的声音，更奇怪的是，我的声音完全称得上是冷静的。我没有哭，也没有大喊大叫，世界仿佛都沉到一个混的渊去了，我却什么都看不到。

    “我没有杀她，”我听到因心冷而低沉的声音，“你离开之后，她就死了。我想大概是急心肌炎发作吧，可是我没有杀她。”

    赵展华激动地在说什么，我已经听不清了。因心说甄蓁不是她杀的，可明明就是甄蓁杀死她的，我一只手掐了手腕，疼痛就一阵阵钻心里。

    甄蓁就这样死了。在我为她没有死的事实震惊甚至欣的时候，因心就冷冷地告诉我，甄蓁已经死了。

    我抚摸着甄蓁的脸颊，不停摇晃着她的肩膀，明知是徒劳，我也这样着。不然，我应该在甄蓁的尸旁……什么呢？

    冰冷的雨，有一滴格外灼的落在我的手背上。我随即就意识到，这是我的泪。

    原来我依然会哭。

    “甄蓁从来都没有喜过我。不过没关系，至少从此以后，我们就能在一起，再也不会分开了。”我听到因心的声音，混合着鬼踯躅的香味，冷酷得如同审判。

    黑暗笼罩了世界。在铺天盖地的昏暗，我只觉得冷渗透了骨骼，再无法逃离。这回没有梦到甄蓁。只怕以后也都不会梦到甄蓁了

    我醒过来的时候是在小招待所里，赵展华站在窗前烟，背对着我。

    “甄蓁呢？”我醒过来就本能一般地问。

    赵展华回望着我，神十分复杂。

    “甄蓁不是因心杀的……”他说这样一句话，自己好像也觉得不太对劲，叹了气，转过不肯看我。赵展华喜因心，他一定是想要袒护因心的。

    “你报警了吗？”我问。

    赵展华回看了我一，表复杂，他顿了顿，终于不太愿地说：“没有。”

    “为什么还不报警？”我的声音倏然提，变得尖利得连我自己都被吓了一，“甄蓁已经死了，为什么还不报警？”

    作者有话要说：

    ☆、尘埃落定

    我站在房，后背贴着冰冷的墙。赵展华蹲在门外的走廊里在打电话，他在报警。我听不清楚她说了些什么，我只觉得好像有双冰冷的手在抚摸我的后背。

    面前幻觉织而过，一会儿是甄蓁发青的脸，一会儿又是因心那奇怪而惨淡的笑容。

    天黑了，雨也就停了。我推开房间门的时候，见赵展华在走廊里踱来踱去，地上都是烟。

    “他们很快就会过来调查况……”他嗫嚅着，脸灰败，活像是他杀了人一样。我不知应该说什么，赵展华倒如被什么刺激到了，打开了话匣。

    “我不相信因心会杀人。蓁本也不好，我们都知，”赵展华好像是在对我说，又像是对小狗说着，“乔健雄当时一句话都没说就离开，就没人关心甄蓁了，可是我却始终在意因心……”

    我顾不上去听赵展华语无次的话语，心里想着甄蓁的事。甄蓁的心脏不好，急心肌炎……也有可能，这病是能致死的，再加上因心家里的那环境，来不及救治，最终就会……

    没有人关心甄蓁了吗？也许，只剩我一个人还在关心着甄蓁。

    我走到楼，雨已经停了，只是因为天黑，地的积显得十分肮脏。我的车停在小镇唯一的简陋的停车场上，我快步走过去，拉开了车门。

    赵展华从后追过来：“嘉嘉，你要去哪里？”

    “我随便转转。”

    我绷着脸与他肩而过，赵展华也许想要说什么，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其实我的大脑也是混一片，不知该什么，也不知该去哪里。因心说过的话，此刻纠缠着我，让我恨不得捂住耳朵，抱窜。

    我启动了车，向镇外开去。

    其实驾车技术不好也没有关系，我依然可以把油门踩到底，行车速度快得让我混沌麻木的心都觉到害怕。我冲了小镇，沿着盘山公路一路疾驰着。风从窗外面刮来，冷的，我却觉到一莫名的快意。就这样结束了吧……

    我追上了一辆破旧的面包车。这么晚，不知为什么这辆车还在山路上行驶，而且速度很快，开车的人在双向车上压着线行驶，我无法从两侧超车。山很窄，我稍微冷静了一些，放缓了速度，却不耐地了好几喇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