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渣味儿 - 第140节

    所以就这样吧。

    难得能平平静静、手牵手地一起走这么久，不说话也好的。

    虽然会有遗憾。

    于思远的表也说明了这。

    纪峣是多擅察颜观的人，一看就明白了。他略想了想，说要不老于，你给我哼首歌吧。

    于思远回行啊，您老想听哪首。

    纪峣扬起脸，日光照的面庞，俊朗得令人落泪。于思远无意识地凝视他的眉，不由发起了痴。

    他假思考，片刻后：“我想听《city of stars》——思远？老于？你在听么？”

    他至今还记得许多年前的新年，于思远风尘仆仆地赶到a市，只为来看他。

    他听到对方悠的哨，在寂静的夜是如此动人。于是他循声分开院喧闹的木，一转，就看到像个邋遢汉一样，疲惫又狼狈的男人。

    但男人的睛很明亮，看着他的睛，就仿佛整颗心也跟着亮堂了。

    就算他是邋遢的浪汉，也是世界上最英俊的那个。

    纪峣一直很喜那双明亮的睛。

    于思远恍然回神：“啊？啊，哦哦，我在听我在听。”

    这支曲有好几个版本，他唱的，自然是电影男主角瑞文演唱的那版。他轻咳一声，轻轻哼着前奏。

    纪峣轻轻阖目，忍不住微笑：“such a beautiful”

    他省略掉了最后的名词，是ng（歌）？是an（人）？是day（一天）？还是fish（结尾）？除了纪峣，没人知。

    于思远的哨声一卡。

    “city of stars, are you jt shg for ?”

    于思远望着纪峣，纪峣亦向他望来。

    男人忽然来回急促地呼了好几，却怎么也压抑不住。

    “or one ore drea……that i cannot ……ake true……”

    他的声音断得不成样，碎得像是摔在地上的玻璃。

    他一把住自己的脸，死死压抑着哽咽：“……抱歉，唱不去了。唱什么星光之城……我们明明是《it&039;s over》。”

    纪峣圈也有红，他凑过去轻轻拉于思远的手，为他拭面庞上的泪。

    “老蒋有没有跟你说过，你真是个大哭包？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哭？”

    于思远扭过脸不让他看自己，没好气：“我是被大的孩，哭怎么了？”

    于思远是被大的小孩，一路顺当得不可思议，除了纪峣，没在别的地方上摔过跟。

    哪怕一开始和纪峣在一起时，他也是很在上的。

    随意的开始，迷的缠，炽的，组成了狂暴的快乐。

    可狂暴的快乐，必然也会产生狂暴的结局。

    于思远对这个局面，并没有什么话好说。

    纪峣吻了吻他濡的睫：“你一哭，星星都要跟着碎了。”

    于思远破涕为笑：“这是什么鬼比喻。”

    但就是这的呀。纪峣想。

    他在心，为于思远勾勒的形象，永远都有几分梦幻的诗意。

    “还记得希腊神话里，那个伊卡洛斯么？”

    伊卡洛斯，是工匠代达罗斯的儿。为了逃离迷，使用了父亲给他的，蜡烛的翅膀。

    最后，因为飞得离太太近，蜡烛化，伊卡洛斯葬于海底。

    “不要当伊卡洛斯，思远。”

    于思远是星星上的王，是永无岛上的彼得潘。

    是披荣光的阿波罗，是他心的阿狄丽娜。

    永远骄傲、张扬、烈、肆意、荣光满。

    就算他们两个，一定要有一个一直跟随的角，纪峣也希望，那个人是自己。

    “不是你们追我，而是我追逐着你们。是你们给了我勇气，支撑我引领我，让我不断向前走。可不要忘了这一。”

    “……”

    纪峣受着掌心源源不断传来的温，那是属于于思远的温。他曾经非常熟悉的温度。

    于是他举起两人握的双手，轻轻晃了两。

    “思远，现在，我的手和你一样大了。”

    说着，还伸另一只手，比了比。

    “喏，你看。”

    明明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句话，却直接让于思远彻底绷不住了。他泪如泉涌。

    四年前，于思远一边烟，一边凝视纪峣沉睡的侧颜。他心里的忧虑是那么重，心想跟自己这老油条比起来，纪峣还那么青涩，又那么迷茫，他该怎么引导他。

    现在，纪峣已经是个很成熟的男人了。

    虽然仍旧心理问题一大堆，但已经足够优秀。

    不对，纪峣一直很优秀。

    他将人死死在怀里，泪大颗大颗落，打了纪峣的卫衣。

    纪峣轻轻拍着他的背：“哭包。”

    日渐渐西斜，将他们相拥的影拉得好。

    -

    等终于手牵手到达目的地时，于思远已经整理好心了。前方就是又一个休憩的平台，他们都知谁等在那里。

    于思远净了泪，重新整理好了衣服和发，再次挂上了笑容，除了眶还有红，一看不来刚才的样。

    纪峣笑他：“你什么样老蒋没见过，现在倒要起面了。”

    于思远哼了一声：“谁跟他客气啊，这是为了在你面前保持最后一面，懂不懂。”

    纪峣笑着：“我懂我懂。”

    他们全选择在今天放手，不就是不想日后撕扯得太难看么。

    “知就行，剩的路我就不上去了。你自己去见蒋哥吧。”

    纪峣独自站在石阶上，拧望他。

    “——那我真的走了？”

    -

    “温霖刚才是怎么跟你告别的？”

    “你不是在场？”

    “我没看，躲到一边去了。”

    “kiss啊，亲了我一就走了。”

    “——啧，是他的格。那我呢，脆也亲你一？”

    “亲哪？”

    “想亲你全……草，对不起，是我太污。”

    “分手炮……倒也不是不可，但蒋假仙大概会被气死。”

    想到蒋秋桐明明醋得要死，偏还要端着不肯说的样，两人都笑了起来。

    “那就算了……就这样吧。”

    “嗯，就这样好了。”

    -

    于思远双手兜，叼着烟痞笑，见纪峣回，还冲他摆手：“走吧走吧。”

    纪峣扬声：“山林禁止烟！”

    于思远把烟掐灭，笑骂：“赶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