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级沉寂 - 第285节

    她哭得上气不接气。

    这是自极光城重逢以来，裴染一次觉得，贺兰羽其实还只是个小孩。

    她和w安静地退门外，帮他们关好门。

    离开白港市已经很久了，世界之树的枝丫错，原本分叉的树枝，又因缘际会，汇聚在一起。

    过了好一阵，贺兰羽才来了，脸上哭得一塌糊涂，不过镇静多了。

    “……”

    裴染看她表，就知她要说什么激的话，先拦住了，只说：“我过几天再过来，要是有绿光记得帮我留一。”

    贺兰羽想了想，“，我现在手里没有，但是我估计有一个地方有。

    她说：“最近城里有个人，叫疯狗，据说他手有支小队，经常城去打绿光，比很多人打到的都多，最近总会过来把绿光卖给我们，你要是着急要的话，要不要直接去他那边看看？”

    她去隔拿了张纸，几画好地图，在上面标了个圆，给裴染。

    “疯狗就住在圆这里，你说是酒吧的贺兰羽推荐过来的，要拿一批货，他肯定会见你的。”

    裴染收好纸条, 和w一起楼。

    地图上标圆的位置离这里不远，没走多久就到了。

    是一幢老式的灰白两层小楼，并不是简易搭建的，看起来很结实的样, 大铁门闭着。裴染上前敲了敲。

    一个人把门开了一, 探来, 凶神恶煞的一张脸，语气也不善。

    “找谁？”

    “疯狗。”裴染回答, “酒吧的贺兰羽推荐我们过来，要拿一批货。”

    那人听到贺兰羽的名字, 气顿时好多了，“两位稍等。”

    只过了一小会儿, 门就重新打开了。

    那人说：“我们老大就在楼上, 我带你们上去。”

    前院停着好几辆车, 都是方便在城外行驶的古董越野车, 甚至还有几辆托。

    小楼的底楼大厅里铺着拼木地板, 原本的家工考究, 不过全都被挪到了旁边，空大片地方，方便人员。靠墙堆着装资的箱，立着刀短和各枪械。

    w看了一就说：“裴染, 这地方和你家异曲同工。”

    都有把豪宅当训练场, 暴殄天的意思。

    那人带着裴染他们上了楼梯，来到二楼, 走到一扇门前, 对裴染他俩说：“我们老大在里面。”

    他轻轻敲了敲门，“他们来了。”

    片刻后, 有人扭转门把手，把门拉开。

    门里和门外的人一起懵了。

    三个人无比安静。

    来开门的人，穿着黑外，着里面衣服的兜帽，帽檐低垂，黑面罩拉到鼻梁，鼻梁以上还遮着极宽的护目镜，护目镜上一层银的镀，完全看不到睛。

    明摆着是ct122。

    疯狗就是ct122，ct122就是疯狗。

    裴染脑里抑制不住地冒黑井时它破破烂烂的三条机械狗形态，还在里狂窜，确实又狗又疯。

    裴染第一个打破沉默，伸手，“又见面了。”

    ct122仿佛有迟疑。

    裴染心想：得了吧，你连我都抱过了，还在乎跟我握个手？

    它终于伸着黑托手的手，跟裴染的机械手轻轻握了一，就像她的手是烧红的炭块一样，碰了一，就迅速松开了。

    w也向它伸手，ct122却像是没看见，刚好侧过，把门开大，“两位请。”

    w不动声地收回手。

    裴染在心说：“它好像知你是谁。”

    w回答：“是。看它这样，像是打算跟你握手言和，把账都算在我上，不过当初杀它同伴的本来就是我，不知为什么非要跟你过不去。”

    裴染想了想，“我好像也炸了它不止一回。”

    w：“可你也救了它不止一回了。”

    裴染：“你都说过，人工智能不良心这东西。”

    绿光一号还能再用一次，裴染把它调到脑视野，随手写了个：

    【ct122休眠】

    没画句号，只把句放在那里。

    阿布的安排很明显，是要接近ct122，也许它是关乎未来的关键人，但是它现在的想法裴染摸不透，还是小心一的好。

    房间里没开窗帘，光线幽暗，裴染怀疑，是ct122故意的，免得别人不小心看穿它的伪装。

    裴染闲聊：“你这儿还黑。”

    ct122关好门，随答：“那当然。不然为什么叫黑帮。”

    裴染：“……”

    它讲冷笑话的功力和w半斤八两。

    她扫视一圈。房间虽然幽暗，却非常整洁，书桌和茶几都光可鉴人，沙发更是得油亮，连沙发上的两个靠垫都摆得确对称。

    裴染在心慨：怎么智能机人们都这么家务呢？雷恩是这样，w是这样，就连ct122这也不例外。

    ct122指了指沙发，“请坐。”

    它自己也在对面坐，“你们要拿一批货？”

    来买绿光的事在楼就已经说了，裴染索承认：“对，贺兰羽说你手里可能有货，所以我过来问问看。我们愿意用黑市的价格收购，更一也没问题。”

    她的目光飘向旁边的架，那上面摆着几排小瓶，大概有十几二十个的样，都发着幽幽的绿光。

    不过裴染不抱什么希望。

    从看到ct122起，裴染就知，今天这买卖大概是谈不成了。

    ct122停顿了一，才说：“我手里确实有一批货，不过……”

    裴染在心对w说：“我就知它要说‘不过’。”

    ct122接着说：“……不过，不知你想要多少。”

    裴染：嗯？

    事的发展和她料想的不太一样。

    裴染回答：“当然是越多越好。”

    ct122

    说了句：“稍等。”

    它站起来，走到门，叫手过来吩咐了几句。

    很快，就有人把一个黑的垃圾袋送到门。

    ct122拎着垃圾袋过来，随手把袋往茶几上一撂，噼里啪啦一阵玻璃撞击般的脆响。

    裴染听得心惊。

    ct122仿佛看她的表，打开袋：“放心，我试过，这瓶非常结实，从二楼往扔，掉在石地面上都只是弹几，不会碎。”

    单买四千块一个的小瓶就被它拿来扔着实验，这是赤的炫富吧？

    袋里一大堆小瓶，足有五六十只。

    ct122说：“有的是我们猎的，有的是我从别人手里收回来的，都是疯癫态绿光，只要价钱合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