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级沉寂 - 第174节

    裴染把飞行控制在不太的空，沿着地上夜海七号向前延展的轨全速前。

    黑暗的西普平原夜沉，寂静得仿佛没有任何生命的痕迹，飞行如同一只张开翅膀的黑蝙蝠，不过比蝙蝠快得多了，弹一样向前去。

    刚刚离开扎兰没多久，耳边就又传来w的声音。

    “……裴染……这里是定时发送……暗号十二雪……月的田野……黑井化……”

    他重复了一遍，和刚刚的容一模一样。

    他怕她接不到，设置了定时发送，像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向外发送一次。

    裴染心着急，飞行飞得极快，这段路程夜海七号这辆古董列车要开五个小时，裴染只用了不到一小时，就在地平线上遥遥地看到了叶尔察。

    她小心地绕过叶尔察市区，并没有继续向前。

    黑井事了，她这样驾驶飞行回来，贸然飞过去并不安全。

    不过黑井那个方向，仍然黑的，一片安静。

    裴染并没有遭到任何攻击，她在叶尔察附近兜着圈，在心召唤：

    “w，你现在能听到我的声音了吗？”

    “w？”

    已经接近黑井的范围了，不知这个距离的信号传输算不算“近程”。

    耳边忽然一片轻微的沙沙啦啦的噪音。

    w的声音传来：

    “……裴染？”

    “你怎么回来了？？”

    距离足够近，果然能跟他通话了。

    裴染定了定神, 先验份。

    “音乐广场上，我想去哪家店？”

    “去吃火锅，我们两个会坐在窗边一个能看得到风景的角落，”w回答, “我告诉过你……不要回黑井。”

    他的信号不太好, 有时候声音会忽然低去, 断断续续的。

    “我没有回黑井，我还有一段距离呢。”

    裴染问：“黑井怎么了？我要怎么帮你？”

    “黑井今晚事了, 瑟威他们组成了七人临时决策委员会，拉拢了一分军方的人, 禁了维纳元帅，维纳元帅的亲信都被抓起来了, 宋晚和乔赛他们也都被关起来了。”

    黑井发生了一场政变, 天翻地覆。

    裴染问：“你呢？”

    安全代理人w是宋晚他们的东南老牌军事家族所属的企业负责开发的人工智能, 其实一直听令于维纳元帅, 而且还有权限控制着黑井的一切, 他们想要对付维纳元帅, 一定会先对付他。

    w说：“……我想办法从黑井逃来了。”

    他说他逃来了，他的意思难是，他的心理逃来了？

    裴染立刻问：“你在哪？我怎么过去找你？”

    w只说：“裴染……”

    裴染再问一遍：“我怎么过去找你？你不说，我就自己回黑井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不是说着玩的, 向来说到到。

    w知她的

    脾气, 只得答：“我现在正在矿区……老矿里。”

    裴染说：“我现在就过去找你。”

    w：“老矿的通太复杂，你会迷路的。”

    裴染：“开什么玩笑。我去找你。”

    她可是在地堡世界大的, 闭着睛就能在老鼠一样的地通里辨别方向, 找到路。

    w无奈：“记得我们来黑井时，遇到萧海上尉的那条隧么……原路去, 左手边应该有一条向的岔路，向更直走，一直不要转弯，就会看到一个值班登记……你在那里等我，我过去找你。”

    裴染回答：“好。”

    w猜测：“你回来得这么快，是又偷了台飞行吧？……库尔上校的？”

    他倒是非常了解她。

    裴染：“对，借来用用。是不是直接飞到矿区不安全？我需要徒步走过去么？”

    “不用，”w说，声音信号仍然不好，“我离开黑井之前……照之前制定的应急预案，临时关闭了黑井上空的防空监控和雷达警报系统……你可以直接飞到矿区，只是路上要小心，留神避开其他飞行。”

    裴染回答：“我明白。”

    她掉转向西北，观察着面的地形，往黑井的方向飞。

    一路都很顺利，黑井那边黑暗寂静，也没有遇到其他飞行，终于看到了那片熟悉的矿区。

    就是当初遇到人片机群的地方，那时候带着一队夜海七号的乘客，在疯狂的人片机群的攻击生死逃亡。

    这一片矿区还没有变成临时难民安置，面看起来黑的，一丝光亮都没有。

    裴染飞到附近的裂谷，把飞行降落在谷底，顺着裂谷爬了上来。

    裴染说：“我到矿区了。”

    w回答：“……好……小心。”

    他的声音仍然断断续续的。

    裴染穿过矿区，了熟悉的矿，才亮手环。

    矿里，地上的红土依旧铺着厚厚一层，只有她一个人的脚步声。

    现在可以收到w的信号了，机械蜘蛛却仍然没有活过来，蜷缩着脚爪，冷地硌在她前的袋里。

    他没有激活机械蜘蛛，一定是因为他还不能。

    “我在矿里了。”裴染说。

    “明白……”w的声音传来，“……我也正在找路去见你。”

    上次过来的时候，是沿着这条矿一路走到底的，途并没有看到分岔路，裴染一路仔细地查看着向前。

    快到遇到萧海上尉的时，裴染忽然发现，矿左边，靠墙立着一大块金属板。

    她动手把金属板挪开，果然发现，后面真的藏着一条斜向的通路。

    裴染立刻钻了去。

    照w刚才说的，遇到岔路一概不理，她一路直着向矿区的走。

    手环的光照着前方，她终于看见w说的值班登记了。

    那里是一块相对比较宽阔的空间，有张面积很大的圆弧形桌，后面放着破烂的椅和堆的仪，上面都落着一层红褐的厚灰，不知扔在这里多久了。

    裴染用手环的光扫了一圈，什么活都没看见。

    她对w说：“我到了。”

    “好，我上就到……”他说，“……快了。”

    他的语调一如既往，非常平静，但是裴染不知为什么，却能从他平静的语气里觉到，他太不对劲了。

    裴染问：“w，你还好吧？”

    “我没事，”w说，“我正在努力地往你的方向走。”

    他用了一个词——“努力”。

    他是一个人工智能，就算以前被她撕得几乎变成两半的时候，也没有“努力”过。

    裴染又问他一次：“你告诉我位置，我过去找你？”

    “不用，我可以。我一定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