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级沉寂 - 第15节

    裴染嘴上牢牢地封着胶带，也完全没有回应的打算，只远远地站着，盯着地上的怪东西瞧。

    金属球的外壳撕开了，里面的件破破烂烂的，声音却极其平静而冷淡，仿佛这悲惨的模样和他完全无关。

    “我知你听见了。不用声，你也可以试着回答我。”

    “试试看。”

    这个“联安全代理人w”没再说话，安静地等着。

    不用声的回答。

    裴染一边警惕地盯着金属球，一边在脑琢磨这句话的意思。

    突然，转角外面一连串火光，裴染本能往前扑过去，顺手抄起地上的金属球，躲到墙角后。

    她待过的地方，还有那只金属球待过的地方，地面碎渣飞溅。

    是那些智能巡逻机人，走了这么远，它们竟然又找到她了。

    这回一气来了三只。

    其一个就是刚刚逃跑的ct122，怪不得它有胆跑回来，原来它又摇来了两个小伙伴。

    它们想明白袭击它们的是谁了，不止在打裴染，也在对着金属球扫。

    治安局的巡逻小球

    在攻击国防的安全代理人，球们讧了。

    墙角无路可退，裴染一躲好，就第一时间把手里金属球的击分往外探。

    一连串的砰砰砰的枪声。

    金属球没有开枪，它的破烂铁上倒是新添了一个，转角的墙面碎沫崩。

    “为什么不打掉它们？”裴染缩回手，在心怒吼。

    一人一球现在是一条绳上吊着的蚂蚱，谁也跑不了。它不能飞了，她就是它的脚。她没有武，它就是她的枪。

    “我听见你说话了，对，就是这样。”

    闪的光线，金属球的声音仍然平淡冷静。

    裴染懂了。这是一奇怪的说话方式。

    和想一个念不太一样，要完全模拟说话时的状态，甚至在脑调动了嘴和，甚至声带，但是嘴和声带都没有真的动，也没有真的声，就像把句在了嘴里，没有最终吐来。

    w继续平静地说：“我没有开火，是因为你刚刚把击元件和供能的能量块之间的连线掉了。”

    裴染：“……”

    裴染火速好排线，把它重新举去。

    嘭地一声响，外面治安局的一只小球被准准爆，接着又是一声响，另一只也殉了。

    巡逻小球vs安全代理人，明显是后者实力更胜一筹。

    剩的只有ct122，它目睹过好几个同伴死掉，反应比别球都快，见势不妙，嗖地逃没影了。

    裴染拎着金属球从转角来，有无奈：“它是你亲戚么，你每次都留着它？说不定它又要叫别的球过来。”

    让人大。

    “它叫不了其他机人了。我刚才击了它的能量块，它最多只能再飞行一百米，就会掉来。”w冷静地说。

    “而且你也不用追。以人类最快只有每秒十米的移动速度，不可能追得上治安局的悬浮式智能巡逻机人。”

    他在理地阐述一个客观事实，听起来却像在嘲笑人类的凡胎。

    “我没打算追。”裴染“说”。

    她把金属球撂在地上，了它的排线，寻找卡扣，松动它的组件。

    “我打算把你的枪拆来，然后把你扔在这儿，自己走人。以你现在趴在地上每秒零米的移动速度，不太可能追得上我这个其实最快只有每秒七米移动速度的人类吧？”

    刚刚拆发组件的时候，裴染已经看清了，组件的击发结构简单，应该很方便就能改造成枪。

    w沉默了片刻。

    “我建议你不要。你打算把我留在这里，都不好奇我为什么能在你脑说话么？”

    裴染：脑说话算什么，我脑袋里还能写字呢。

    话是这样说，裴染还是问：“所以为什么？”

    w淡淡答：“我查过你的资料，二十年前，联军事科学院曾经征集志愿者参加一个项目，叫“沉寂者”，志愿者通过脑改造，可以接收一被称为涅塔波的信号，把信号转译后发送给连接大脑的听觉神经，同时也可以把信号发送去。”

    裴染：呦。沉寂者。

    现在是“沉寂状态”，谁都不能说话，“沉寂者”却可以脑沟通。怎么听都有谋的味。

    再说二十年前，裴染心想，那不就是原一两岁的时候。

    那么小的婴儿，竟然就参加了这实验。

    “我不知你父母有没有跟你提过这次实验，就算提过，应该也会说实验当时失败了，志愿者全遣散。事实是，实验是成功的，这就是我现在能在你耳边声的原因。”

    裴染搜寻了一遍，没能找到相关记忆。

    不知的时候最好不说话，裴染没吭声，手上也没停。

    w只得说：“我还有件事想告诉你。据联杀伤武的生产和理条例，关于人工智能使用武的补充条例，所有安装在人工智能上的武必须设置授权码，授权码不匹，武无法使用。”

    他总结：“没有我，就算拆卸了我上的发组件，你也用不了。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

    裴染：“……”

    “所以你想要枪的话，必须带上我。”w继续平静地跟裴染探讨，“万一还有智能巡逻机人找你的麻烦，我可以……”

    裴染：好吧。你可以闭嘴了。

    裴染把排线回去，“我带着你，你又这么破破烂烂的，该不会又被那些神经病小球当成谋杀犯吧？”

    “不会，”w答，“我属于国防安全，它们属于治安局，我们是两个系统。”

    裴染用围巾重新把金属球缠了缠，拎在手里。

    围巾权当它的裹尸布。它碎成这样，万一掉了什么件宕机了，授权码可就没了。

    w裹着她的围巾，淡漠地说：“谢谢你。我可以检测环境温度，但是我并不会觉得冷。”

    裴染：“……”

    w平静的声音继续：“这是一个玩笑。在对话适当的玩笑，有助于双方建立良好的合作关系。”

    裴染穿越前，每天都在想方设法杀掉各人工智能，打爆它们的能量块，碎它们发蓝光的脑，完全没想过，有一天会听一个人工智能讲它的冷笑话。

    裴染：“你再讲一个冷笑话，我们的合作关系就完了。”

    w：“其实我是想提醒你，你的围巾挡住我的睛了。”

    真是够够的了。

    裴染把挡住它睛的围巾拨开一。

    “你打算去什么地方？”w问。

    裴染：“回家。”

    回到她有粮有的固的小公寓里，看况发展再一步打算。

    说不定明天早晨醒过来，一切都恢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