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淘宝去复国 - 第175章

    可她们逃了楚村，她还是把她娘丢了。

    穆靖安听她缓缓说着从前，直到她说完了那场噩梦，这才说：“这村里的人早被收殓了，咱们去周围看看吧，说不定能够找到。”

    曾经的家早已付之一炬，就算站在这生活了十四年的地方，也再寻不到当年半分熟悉的痕迹。楚询站在原地，心里唯有失落，听了穆靖安的话也就，和她一起离开了。

    熟悉的家园早已经面目全非，但这里毕竟的楚询的故乡，周围仍旧是她熟悉的地盘。因此两人并没有找太久，便在距离村不远的一山坡后，发现了一片新坟——说新也不新了，坟前的墓碑经历过一年多的日晒雨淋，木板上的笔墨已经黯淡了不少。依稀看见一个个楚字，却都没有的名字，要么是尸早已面目全非无法辨认，要么是帮忙收殓的人本不认识这些人。

    楚询觉得应该是后者，因为那一晚村里除了她们母女，当真无人生还。而楚氏总有些忠心的旧臣，在曹氏屠戮宗室之后，还在努力寻找漏网之鱼。

    活人没有找到，为遇难者收殓尸，总还是尽了一份心。

    穆靖安看着那一片相同的墓碑有些沉默。她和楚询来时是带了些东西过来祭拜的，可现在这场面，又该祭拜哪一座呢？

    好在楚询有万能的淘宝，就连香烛纸钱这些都能在上面买到，带的东西不够也就不成问题了。

    楚询给每座坟前都放了祭品，顺便还买了些工，将周围清理了一遍，最后留一大片空地来烧香祭拜。穆靖安从到尾没有多话，只是陪着她一起，有理所当然的默契。

    或许是太理所当然了，楚询冲着这片坟跪时，穆靖安差就跟着跪在她边了。都矮去了，才想起自己好像没什么份立场继续跟了。于是改成蹲在一旁，一张张往火堆里添纸钱，火焰映得她脸上一片绯，也映她望向楚询时的担忧与心疼。

    楚询本没有注意到，她跪在坟地前将自己这一年多的经历与亡者说了一遍，说着说着泪便落了来。她抬手抹了一把，没有抹净，又抬手抹了抹，泪还是往落。

    直到一张帕递到了她面前，可还没等她伸手去接，对方似乎又改了主意，直接替她起了泪。可有时候被人心疼，被人安，反而更让人觉得委屈……楚询就是如此，当初她孤零零病倒在乞丐窝里都没哭，现在泪却是止也止不住。

    穆靖安睁睁看着她从静静落泪到开始泣，再到上气不接气，难得有些手足无措。

    她抬手拍了拍楚询的后背，试图安她。结果楚询哭着哭着一个转就把她抱住了，然后将脸埋在她肩窝里哭，噎噎的，委屈又可怜。

    穆靖安更加手足无措了，两人虽然有些朦胧的暧昧，但其实本没有过界。平日里最多也就牵个手，上次脸贴脸已经是最亲密不过了。可现在忽然将人抱了满怀，她抬着手僵了一瞬，才将人拦在怀轻轻安，之前的心疼又添了两分怜惜。

    不经意的，她目光落在了前那一片安静的墓地上，忽然不自在的低了。

    除夕

    两人从楚村回来后不久, 新年就到了。

    今岁的新年显然与往年大不相同。尤其对楚京的百姓来说，这一年他们经历过战，经历过火灾, 经历过家破人亡, 也经历过家园重建。虽然如今的楚京和记忆相比, 已是面目全非, 但看着实的新屋, 摸着厚实的大衣, 谁又能说自己过得不好呢？

    至少比起楚京之外那些正在经历世, 不果腹衣不蔽的人来说，他们还有心庆祝新年, 已经算是这世的一片桃源了。

    除夕夜里，楚询在官署里设宴，宴请了手所有文臣武将——这些人有一个特，基本都不是楚京本地人, 少数一些曾经的楚国旧臣, 也早带着家眷逃离了楚京。因此一群孤家寡人凑在一起过年，也不失为一闹, 众人吃喝笑闹，很快就驱散了独自过节的寂寞。

    当然, 闹的也不止官署一，今日楚京城可以说是闹。

    红的灯笼挂满了朱雀大, 沿街的新房里传来各家的声笑语，穿着改小军大衣的孩童在门跑来跑去，笑着闹着, 一派生机的模样。

    最近三天城都是不开工的，平日里的大锅饭自然也停了。不过因为过年的缘故, 楚询很大方的照人分了米粮，又许各家赊欠一新锅。有了锅就能饭，有了饭就有了烟火气，之前还一派工地模样的楚京，一又变成了让人安心的家园。

    甚至比起平常，除夕的街上还多了一些挑着担满街叫卖的货郎——这些人是军队里想赚小钱的人自动充当的，他们从楚询这里货，沿街叫卖些日用品。

    许多人被烧没了家当，但也有许多人在废墟找到了钱财。之前是一直没机会，现终于能钱补齐家缺少的品，自然人人争相购买。这一争，年节采购的闹似乎也回来了，货郎们赚得盆满钵满的同时，生活的真实也随着逐渐充实的新家不断增加。

    不过抢购家当已经是白天的事了，等到天稍晚，年夜饭即将开始的时候，大多数货郎也回去了军营。少数几个来的，担里的货已经变成了糖果心，走到哪儿都能引来一群小孩儿跟着。

    随着夜渐，有人抱着满怀的竹从家走了来，火烧着，噼里啪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