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亭录 - 第110章

    这时草间响起了细微的悉索之声，她转过，看见草地上有金的蛇快速游来，正蹙眉间，那蛇已经缠上了她的小，接着游移往上，缚住了她的大和腰。

    “得罪了。”上方传来醇厚而低沉的声音，缠绞在上的蛇化为金的鞭，一圈圈地缚在她上，令她动弹不得。

    “我无意冒犯，”后的男人拽了拽鞭尾，略松了松捆缚的力，缓慢而带着几分艰涩地说：“但有些话，得来跟你聊一聊。”

    “难你和人聊天都要先把人绑起来么？”苏黛并不挣扎，垂睫瞧着手臂上的钢鞭，缩在袖的手指微微一动，她腰上缠着的钢鞭顿时了一。

    “你浑都是刺，”他低声笑了笑，“我现脚不便，为防万一，还是这般说完后，再放了你。”

    苏黛不答，束在纤细腰上的腰带倏然弹一排尖刺，隔着斗篷向后挑，后人“噫”了一声闪躲开，手上拽着的钢鞭将人一带，苏黛随势转一扑，手腕上的木镯飞速旋转起来，绞向男人咽。

    “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绞烂你的咙……凌少君？”她清嗓微沉，一双黑白分明的睛迎着月光一湛，那光芒闪现着几分沉着和势在必得，并没有预料的慌和恐惧。

    飞转的木镯堪堪停在轻颤的结，气被搅动，寒意一波波直扑过来，男人颈上的肌肤起了一粒粒细小的疙瘩，散在颈间的褐发丝细微飞起。

    “原来姑娘已经知了我的份，”他嘴角扯了扯，角再次弯一抹好看的弧度，“对了，你是姓苏吧？”

    带着几分恶意的，缠在她上的钢鞭又化作了金腻的蛇，鞭幻化成的蛇恶毒地昂着蛇颈，在两人相距不到半尺的躯间游移不定，蛇与少女的睛齐平，却只到男人微微鼓动的。

    信嘶嘶，两粒赤红的蛇泛着险的幽光，盯着那张清颜素面伺机而动。

    “把你的蛇鞭松开，”苏黛扬了扬举起的手臂，令那飞转的木镯再前一分，“如你所说，我上厉害的玩意儿很多，随时可以把你的东西绞碎。”

    凌随波眸微弯，无所顾忌地笑了起来，“我信你有这个本事，不过这蛇鞭是我魂所化，你把它绞成灰也无妨……姑娘的手臂举了这么久，不觉得酸么？”

    蛇陡然向后一扑，化为千丝万缕的金线钻她手腕上那只旋动的木镯，咯吱几声，木镯破裂溅开，一金线接着缠上细腕，在那细致的肌肤上勒几圈青痕。

    苏黛眉心一绞，一排贝齿咬得发白，“早知就不救你了。”

    “姑娘其实不必介怀，”男人褐眉轻挑，微翘的角仿似无害，又似藏着几分肆意和张狂，“区区几只沙妖，我还没放在心上，你救不救我，都是一样。”

    苏黛轻哼一声，清容冷凛，“你隐瞒份，混到我们这里，到底想什么？”

    “我本来没想隐藏份的，可我主动向你们那位明老坦诚份，他居然如临大敌，还使了杀招置我于死地，我这才不得不改变主意，”凌随波徐徐，“既然你们州人对我们族人有这样大的恶意，那就先瞒着吧，若是你们都来找我麻烦，我懒得应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说话仍是说得很慢，但说得多了，竟不知不觉畅了几分，语调也不似先前那般怪异十足。

    苏黛垂眸，瞧着腰上徐徐动的蛇鞭冷笑：“你这般绑着我，你倒说说看，是我们对你有恶意？还是你对我们有恶意？”

    缠在她上的金鞭不松反，凌随波笑：“无所谓，反正你们只要一听到一个“”字便避如蛇蝎，这也没错，用你们的话说，我们的确杀人如麻，不懂是非善恶……”

    苏黛狠狠瞪着他，“你到底想要跟我说什么？”

    “他们说你了这样一个东西，可以抵抗沙暴和沙妖，看来你很有能耐，”凌随波眸微眯，抬看向她后那架大的木架冲车，“所以从现在起，你得听我的，我说什么，你就什么。”

    “凭什么？”苏黛秀目圆睁，愤然怒视着他。

    凌随波大的躯斜斜俯来，影全然笼罩住她，他上那大的压迫和气势再次沉沉压来，那张廓分明的脸颊背着月光，石雕一般的五官越发沉而幽邃，收敛了笑容的薄抿，像刀刃一般锐利而危险。

    “凭什么？就凭这个。”他角微翘，意味地笑了笑，金蛇从苏黛的手臂上溜来，扭曲着缠上不远的那架冲车，蛇尾毒地游锥的齿，“咔嚓”一声，一个木制齿被绞坏，四分五裂地崩开。

    苏黛脸一白，“住手！”

    刚刚钻风的蛇尾颤颤悠悠停住了，凌随波俯视着她，嗓音如郁的酒一般清醇动听，语气却冰冷而盛气凌人，“不听我的话，或许惹怒了我，后果是什么，我想你和那位明老都很清楚。”

    他退到一丈开外后，缠在苏黛上的蛇鞭一松，连着缩回来的蛇尾掉落到草地上，转间便灵活地游凌随波脚，从往上钻他袖。

    他收了金鞭，扭便走。

    苏黛脑轰然一响，自腰带一枚短剑，不顾一切抢上前去。

    这冲车是她穷尽心力，殚竭虑之以手为数不多的材料工挖空心思制成的，虽然被毁坏的分修补起来并不困难，但也足以让她心生怨怒，比刚才被凌随波以金鞭缚住之时更为光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