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亭录 - 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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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一幅画火奄奄一息,女人双手箍着婴儿的,倒仰着,正啃着婴儿,那婴儿的和一半肩膀已被她吞,鲜血从她颌不断滴

    画面到此戛然而止,但画面诡厉的风声、鬼兽的嚎叫、婴儿的惨叫和哭声以及女人的狞笑,似乎都还回在耳边,令人到一阵阵的寒,好像正被画面上的火所炙烤着,尖锐的刺痛和沁骨的冰寒无不在。

    陆醒闭目凝神,平息片刻后才:“走吧。”

    三人默默了密,攀住绳索爬井。

    月光静静照在井一侧,最后上到井,正收拾绳索的青檀忽觉后一阵劲风拂过,他汗都竖了起来,转大喝一声,“谁?”

    同样觉得异样的莐瑜唰地一声剑,只见井边的大树,不知何时悄然站着一个人影,呆滞的珠朝着这边,了无生气,一动也不动。

    “怎么回事?”陆醒的声音从一边传来。

    “没事,是个人偶。”莐瑜还剑鞘,拍了拍青檀的肩,两人正要转,忽然听到四周传来沙沙——沙沙的声音。

    陆醒很快过来与两人汇合,冷静:“剑、刺心脏。”

    沙沙声越来越大,几乎鼓穿耳,这一次,他觉到了,不是幻觉。

    夜半时分,陆醒回到了步雨楼。

    他去了净室把染血的衣衫脱,清洗了手臂上的伤,包扎好后换了衣服,听见有人在敲外室的门。

    他皱了皱眉,走到门边将门一拉。

    门外的人却是李陵。

    她有些局促地笑了笑,“我在那边看到步雨楼的灯亮了,想到你或许已经回来,就过来看一看……怎样,有什么发现?”

    “你一直等到现在?”陆醒眉舒展,微微笑着侧了侧,“来再说。”

    李陵犹豫片刻,低了门,与他肩而过的时候,风起他的一角宽袖,轻薄的衣袍过她手背,她上把手往袖里一缩。

    这个动作没有逃过陆醒的睛,他心亦有几分异样,沉默片刻后,慢慢关上了门。

    李陵走到书案前。

    几个时辰前他画的茉莉枝还在窗前,浸在窗扇的一带清亮银光,洁白馥郁,清香醉人。

    “偃师之会后两你别参加了,”陆醒的声音在她后响起,带着几分思熟虑后的凝重,“你们收拾收拾,明天就回青宴山吧,我让人送你们。”

    李陵立刻转过来,不明所以地眨眨睛,“怎么了?”

    陆醒面严峻,迟疑一会儿,慢慢:“如今事态发展恐怕不是我所能控制的了,你和年姑娘还是先回去,偃师之会不要继续了。”

    李陵往椅上一坐,手肘撑在书案上,“幽昙你不要了?”

    “幽昙不重要。”他摇,看着她的睛,“李陵,珏大师死了。”

    李陵立刻睁大了睛,半晌:“不是我的。”

    她杏圆睁,略有些松散的发丝垂落在耳际,烛火肌若凝脂,眉似新月,面汪着两泊秋般的杏瞳,的睫在里面投影。

    目不转睛瞧着她的陆醒笑了起来,“我当然知不是你的,他是被人偶杀死的。”

    “人偶?”她蹙起眉,“什么时候?”

    “就一个多时辰前。那些人偶也攻击了我们,还好数量尚不算多。”

    李陵的目光立刻在他上来回巡梭,“人偶攻击了你们——你受伤了?”

    “小伤,不碍事,”陆醒:“但也许这只是开始,现在也很清楚了,涪清河的沉尸,就是那里的某个人驱使人偶杀的。”

    李陵没说话,站起随手拈了一枝从窗前伸过来的茉莉枝,放到鼻端嗅了嗅,才:“可我就这样回去,真的很不甘心。”

    “你很想获胜吗?”陆醒上前一步,低声问

    他靠得有近,呼似乎就在她耳畔,炙的鼻息让她耳,她努力忽略掉这觉,手指把玩着那枝,意识扯了一片苞上的,“是,也不是。”

    “我想胜,不仅因为幽昙,也因为想证明自己,看看我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平,”她,“不过就算不能胜,我也能开开界——”

    她的话语一时停住,因为看见那片被她扯来的在掌心渐渐消失,窗前的满树茉莉也随之而隐去,敞开的窗扇外只余一片幽冷的月光和轻轻晃动的斑驳竹影。

    陆醒拿起案上一支画笔,笑:“功夫不过关,大幅的幻象还不能凝成实,让你见笑了——我看你好像很喜茉莉?”

    他一面说,一面抬起手臂凌空一画,繁茂的枝伸展荫荫漫绿,蓬牵绕而来,秀丽剔透的苞很快在枝上绽放,沁人心脾的香随微风飘散开,盈盈满了整个室

    李陵不由一笑,她其实什么都喜,无论华贵还是素雅,绚烂还是朴实,它们都是最可贵最值得珍惜的生灵,给这世间带来姿态各异的和迥异却同样醉人的芬芳。

    “这次有这么多五湖四海而来的偃师,就算不是尖的偃师,但每个人都会有自己擅的方面,就算走,我也能学到不少东西。”

    她了一香,试着说服他,“以往在青宴山总是闭门造车,这次了山,才觉得天地这般广阔,我都有不想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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