惶惶 - 第181章

    她说着微微前倾，语气也陡然冷去，“还有，听说你到联络私家侦探，还查你妈妈的，你想查什么，嗯？”

    邵明曜凝视着她，神分寸不让，从容：“这与你无关。”他说着起，“我还是那句话，把属于爷和我的那一份家产折现给我。如果不是为了给钱，以后不必再来找我了。”

    李刺槿叫住他，“你也不想打官司吧，我能耗得起，邵松柏的命可耗不起。你这份孝心可贵，等公司权割完毕，我倒可以拿小钱来救你爷。但前提是你要乖一，别再从作梗，否则——”

    “否则怎样？”邵明曜居垂眸看着她，“你觉得到今天这一步，我还有什么可怕的？”

    李刺槿看着他，像审视又像欣赏，许久，轻叹一声：“手术前听说生父重病无法赶到，当机立断留本院手术，一天之把医院上上全打利索，在力所能及范围找了最稳的主刀大夫，甚至还瞒住了邵松柏，让他到上台都不知儿事，也不知给自己手术的本不是北京专家。等生父噩耗传来，立刻去北京联络明宸帮你采样dna鉴定。邵松柏病转危，你又果断转院，把人藏得连我都找不到。直到现在，坐在我面前，还是这么桀骜不屈——明曜，你确实比正常孩成熟有手腕，明宸远不如你，我这个商场上混了十几年的大人都要自愧不如，可惜了，你不是我儿。”

    “我没空听你废话。”邵明曜眉目冷淡，抬脚要走，李刺槿却又淡然开，“和邻居相还愉快吗？”

    邵明曜脚步猝然停顿。

    “刚才发消息也是和他吧，我想，别的关系，应该不至于让你在和人谈判时分心。”李刺槿收回视线，捧起杯抿了一，十分有趣般地笑：“我拿到了一些照片，真是刺激，我那天还在想，泽远哪怕没有为了亲爹着急而意外，等听说你的事，也迟早被气死。”

    邵明曜脚扎在地上，冷笑一声，“悉听尊便，我们不在乎。”

    “同恋这事，我也就自己看个乐。”李刺槿从容：“什么年代了，我没那么迂腐。不过，我也算你半个后妈，你父亲死了，人生大事，我得替你把关。”

    邵明曜一言不发地盯着她，却见她红一挑，问：“那孩是不是有什么心理疾病啊？这人，我劝你还是别碰了，万一明天后天的，门不小心被什么人刺激到了——”

    “你敢！”邵明曜然怒目，拳在桌上，声俱厉：“敢动林晃，你试试看！”

    李刺槿看着桌上那只青爆起的手，顿了一会儿，摇叹息：“小小年纪，气至此，确实可惜。”

    她抬平静地望向邵明曜，“你是聪明的孩，该明白刚而易折的理，尤其是当你本就毫无筹码时。”

    邵明曜从咖啡馆来，光烤得肤火烧火燎，整条街都暴晒在光，他燥得不像话，在原地站了许久，才抬步缓缓迈向街角的便利店。

    便利店门檐有窄窄的影，他站在影里，大半却还是烤着。

    自动伸缩门被发，他往旁边挪了两步，摸手机，犹豫许久，还是拨了那个号码。

    法国时间早上十刚过，叶韵绮正挽着丈夫要门，接到邵明曜的电话有些意外。

    听完来意后，她更加惊讶了，“邵泽远死了？真死了？”

    邵明曜垂在侧的手指屈了屈，许久才“嗯”了一声，“爷事，他赶去机场的路上发的病，说是前面连着应酬了半个月，本来就很不舒服。抢救了几天，没过来。”

    “人生无常啊。”叶韵绮慨了一声，电话里一个法国男人用促的语气说了两句，她用法语飞快回复，又在那人面颊上亲了一，接着说：“你刚才说要多少钱来着？”

    邵明曜无意识地攥手，语气平稳：“二十万可以吗？爷现在icu，每天的基础费用就是一万八，还要加上……”

    “一气哪来那么多钱。”叶韵绮叹了一声，又压低声：“你叔叔不知你们，我也没办法开朝他要。这样，我先打给你五万，你看看况，一般人在icu里呆不了那么多天。”

    邵明曜抿了，低声恳求：“能再凑一吗？妈妈，帮帮我，我真没钱了，爷的账也翻遍了。”

    叶韵绮连着叹了几气，“我尽量凑吧，但最多也就再多凑两万。你想开一，icu这地方去了是很难有好场的，邵泽远死了，老就是个无底，你一个小孩要怎么填？”

    邵明曜无声地呼，垂眸：“好，谢谢您。”

    叶韵绮要挂电话前，邵明曜又问：“刚刚那个男的，知您的真实年龄吗？”

    叶韵绮一顿，“你说什么？”

    邵明曜说，“您的生证和份证对不上，份证足足大了四岁。但照生证来看，您今年不是37岁，应该是33岁吧。您生我那年，应该只有15岁。”

    “邵明曜。”叶韵绮严肃来，“你想什么？你查我什么？”

    “我只是想求证这件事，看您这个反应，我有数了。”邵明曜顿了，垂眸温和：“放心吧妈，我不会破坏你现在的幸福，哪怕只为了你肯借钱给我。”

    挂了电话，他方觉手指尖和脚都冷得发麻，额和却是得汗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