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目混珠 - 第5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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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不让孟渔看着他,他灭了蜡烛,圈着孟渔的躯低喃,“今夜我不是蒋文玄,也不是衡国的君主,孟渔,我很想你……”他捧住孟渔的脸,“我们大喜的日,你不要不兴。”

    孟渔像是听不明白他的一番剖白,在黑夜里睁着,半晌才小声说:“我没有不兴。”

    一听就知是为了讨好他的言不由衷。

    “你有。”傅至景咬牙,迸几分酸意,“你心里在想什么,你在气我把你从林明环边抢走。”

    孟渔不知为什么好端端地又要提起明环,为了截住傅至景接来的话,只好凑上去堵住傅至景的嘴。

    傅至景怔了一,像是很开心他的主动,反客为主,掀了他的锦袍丢到地上。

    孟渔虽喝了不少酒,但脑还算清醒,清晰地受到傅至景是如何碰他、抚摸他,像粘腻的蛇缠满他的四肢,逃不掉,躲不开,只能尽力地顺从才能在这场夹杂着太多绪的床事里得到几分畅快。

    云雨,鱼纵然能带来一时的愉悦,却填不满心的空虚。

    孟渔累得睡着了,懒懒地靠在傅至景怀里,后者望着他微微蹙起的两,怎么抚都抚不平。

    半晌,傅至景低语,“其实那年我没有醉。”

    是他不自禁,先行引诱了懵懂的孟渔。

    -

    册封礼过后,一切尘埃落地,仿若归于平静,傅至景不再阻挠孟渔在行走。

    孟渔外的次数并不多,时常坐在二楼的阁望着远发呆,连伺候左右的人都看少君的郁郁寡,变着法讨他开怀,木偶人、投壶、影戏,什么有趣的玩意儿都送到他跟前,可惜收效甚微。

    倒是一个不起灯得了少君的喜,挂在殿里,时常要去观赏一番。

    他还是每日巳时放风筝,纸团里的话只有他和蒋文慎知晓,他告诉蒋文慎,见风筝如见人,要王爷好好治疗双,等何时能不依仗木椅行走那日他自然会去相见。

    蒋文慎的要恢复如初俨然不可能,但有了太医院的医治,能在寒天气减少些疼痛。

    今日天气不错,孟渔难得地打起神到外闲逛。

    居然遇到了正在放风筝的蒋嘉彦,很是不得要领,迟迟放不上去,又不让人帮忙,气得跺脚说不玩了。

    孟渔忍俊不禁,走过去捡起他丢的风筝,牵着线小跑了一段,风筝成功地飞到天上去。

    蒋嘉彦哼:“有什么了不起的。”

    孟渔逗他,“那你学我什么?”

    “谁学你了?”蒋嘉彦气结,“我随便玩玩而已。”

    孟渔笑着把线给他,蒋嘉彦瞅着他,“谁要你……”

    被敲了一脑壳,“别装腔作势了小殿,给你就拿着。”

    他走到旁边找了块石,两只手杵着颌看蒋嘉彦玩乐。

    两个恰好来修建木的小监朝他行礼,低声说着话,“东南门那个还没修好吗?”

    新帝登基后,为节开源,并未大肆翻新闱,有些年久失修的墙被年月腐蚀,若加以刨挖能挖足以供人通过的,但被发现私自是死罪,就算侥幸去,娥和监的家谱也记录在册,势必会连累家人,因此无人会冒这个险。

    孟渔想得神,蒋嘉彦不知何时来到他跟前,拿手晃了晃,“我和你说话你没听到吗,在发什么呆?”

    孟渔瞳慢慢地定在蒋嘉彦脸上,“什么?”

    “我说把风筝放。”

    孟渔难得有兴致,起绕线,蒋嘉彦兴奋地抓着他的手,“再,再!”

    清脆的童声让孟渔的心颇佳,脸上也染了几分笑容,边往后退边控线,“够不够?”

    “不够,再,再!”

    笑声传到路过的新帝耳里,福广刚想扬声,见新帝抬起手指了个噤声的动作,十分珍惜地凝望着不远一大一小的影。

    看了一会儿也没声。

    福广询问,“才去通报一声?”

    傅至景睨一,“他难得这么兴,让他痛痛快快地玩吧。”

    新帝悄然离去,红烛夜话只是妄想,困住了孟渔,也锁住了傅至景,再追忆往昔也不过捞月一场空。

    君门一无由,唯有莺得见人,他们终究不再是十七岁无忧无虑的乡野少年。

    作者有话说

    小鱼:我就静静看着你演戏。

    七月,河东现特大涝灾,山地坡,泥几乎把山的村庄都给盖住了,死伤无数,损失惨重。

    新帝特派察使前去赈灾,加派人手安顿并重振当地民生,岂知察使抵达河东的第三天,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再次引发泥石察使不幸因公殉职,满朝为之惋惜。

    朝野上为此事奔波不已,为了安抚民心,新帝带上少君到皇家寺庙重光寺诵经念佛,以告在天的亡灵。

    孟渔的份虽压得好,但始终有不少风言风语作祟,傅至景此行一为祈福请愿,二也有意借此扭转孟渔的碑——要扶持孟渔坐上后位,这是必不可少的一步。

    重光寺的住持圆机携一众和尚前来接待。

    傅至景和孟渔沐浴焚香过后被迎大雄宝殿,跪在满殿神佛前诵经。

    一个时辰后,傅至景让孟渔去歇息,单独留来静看神各异的菩萨。

    香烟袅袅,木鱼声和诵经声此起彼伏,凡间的人在神佛前藏不住一颗玲珑心。

    圆机看他心苦闷,缓缓问:“陛已找到梦之人,为何还夜夜用安神香?”

    “大师有所不知,朕日夜盼他梦,可当人真到了朕的前,却只有朕在怀往昔。”傅至景将燃的香火给福广,负手,“佛家讲究因果,如今想来不无理,今日的局面是朕一手造就,怨不得天地,怨不得旁人,但朕不后悔将他带回朕的边。”

    圆机阿弥陀佛一声,“我佛慈悲,祝陛得偿所愿。”

    傅至景何尝看不圆机为他的执迷不悟无可奈何,微微一笑:“看来家人不打诳语这句话,也是一句诳语。”

    圆机双手合十,将人送了庙宇。

    小和尚望着走远的新帝,挠挠光的脑袋,“师父,那少君看着郁郁寡的模样,您何不劝劝陛?”

    胡白的圆机慈和地说:“佛不渡无缘之人,时机未到,不必求。”

    小和尚慧尚浅,懵懵懂懂地应了,抱着木鱼坐来继续虔诚地念经拜佛。

    重光寺坐落在半山腰,远云雾缭绕,一山更比一山

    孟渔站在凉亭里看远的山,肩被披上一件披风,偏一看,傅至景站在他后,握住他的手:“风大,别着凉了。”

    孟渔轻轻地嗯了一声,任由傅至景搂住他的肩。

    “重光寺风景大好,斋菜得也是一绝,你若是喜这儿,多住几天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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