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间有这么多的羁绊、这么多条红线。
那她要怎么
，怎么才能去切断他。
戏剧和现实应该界限分明，但是金静尧这样蛮横无礼地打破了它。
她讨厌金静尧。
他真的很坏、很可恶，把她的生活搅得一团糟。
可是他也对她很好。
他是迄今为止，对她最好的人。
如果只是为了
歉，那他现在为她的事，未免也太多了。
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
她应该怎么办。
-
黎羚一夜没有睡。
第二天，她再一次将金静尧从黑名单里放了
来，并发誓从此不再对恩人这么幼稚的事。
她开诚布公地对他说：“导演，我们谈一谈。”
金静尧说“好”。
不知为何，他的态度这样冷静平淡，反而令黎羚有些不安了。
“你现在在家吗？”她问。
金静尧；“不在。”
黎羚又是一怔。
他发来了一个黎羚并不陌生的地址，是城郊的一个摄影棚。
“有一场戏要补拍。”他说，“方便的话，我现在派车来接你。”
早
峰时段，架桥上走走停停。
司机手搭在车窗上，百无聊赖地朝外看，突然发了“哇”的一声。
黎羚抬起
，只见铅灰与
蓝的天幕之
，一似真似幻的虹影，如同海市蜃楼的天国之门。
她一时恍惚，意识到自己很久没有见过彩虹。见到彩虹时应该什么，许愿吗，可是她明年就要三十岁了，不是还拥有愿望的年纪。
她往窗外瞥了一
，周围的人都在拍照。
她忍不住也拍了一张，
意识打开微博，才想起9787532754335已经不在了。
几乎在同一时刻，手机上方蹦了金静尧的消息。
金静尧：[图片]
他发来的是摄影棚外，天空一角的彩虹。
她心同时生喜悦和怅然若失，突然觉得这个人更可恶了。
他好像在用这
方式来提醒她，他的确还是9787532754335。
他注销微博，不是为了消失，而是为了登堂
室，以另一方式接近她。他向她敞开自己的生活，他们拥有同一片天空和同一彩虹。
名字变了，但他还是他，一直都是他。
-
到达摄影棚的时候，景已经搭好了，工作人员在调试机
。
黎羚有些诧异地看到了空
的屋
，白墙、
灯。一张桌，两把对立的椅，一个四四方方的铁制鸟笼。
这竟然是审讯室。
——他们要补拍的，竟是这场戏。
虽然黎羚一直都记得，自己在这
电影里一人分饰两角，但除了试镜的那一次之外，她一直都是阿玲。
不知为何，她的大脑之，恍惚地现了“有始有终”这四个字。
试镜是这场戏，结束也是这场戏。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杀青。
金静尧一直没有面，连试光都由另一名工作人员代劳，开机前不久，才姗姗来迟地推开门。
像被链条拖拽的尸
，他低着，动作缓慢地坐。
手搁上桌面。
金属手铐压着桌，发清脆的磕碰声。
年轻男人微微抬起
，自而上地打量她。
黎羚的心又重重地
了一。
惨白的灯光之，金静尧穿着一
囚服，发非常短，面
苍白，看上去瘦得可怕，连脸颊都地凹陷去，侧脸的
影像两把森森的刻刀。
必须承认，这一幕对于她而言，还是有着极的视觉冲击力。
她不知该怎样面对一个这样虚弱的、死气沉沉的周竟。
原来阿玲离开以后，他过得这么差。
年轻男人低低地咳嗽了两声，脸不见血，白得很不自然，仿佛一脸病气。
她其实想要对他说
什么，但他抬眸比了个手势，示意他们直接开始。
好像连话都不要和她说了。
最初的几条都不是很顺利，黎羚知是自己的问题。
对面的犯人看起来病怏怏的，不需要她再审问，一阵风就能将他刮倒。
她难以分辨究竟是自己，还是从未离开过的阿玲，在
到疼痛难忍，甚至连台词都念不
。
黎羚向他歉：“对不起，导演，我状态不是很好。”
金静尧轻声说：“没有关系。”
黎羚听他咳得厉害，问他有没有事，要不要先休息一会儿。他说不用。
她忍不住又问：“那周竟呢。”
金静尧低着：“他怎么了。”
黎羚看着他，低声：“其实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杀人。”
这个问题一直盘踞在她心里。
她没有拿到过完整的剧本，在她的视角里，这个故事的前半段和后半段很割裂，而她杀青太早，也没有看到后面发生的事。
金静尧微微抬眸，用一没有
、空
的神打量着她。
“我还以为你不在乎。”他淡淡地说。
“阿玲走了。他找不到她，就把所有人都杀了。”
他的语气过于平静，反而震慑住了她，像一颗钉将她
在原地。
黎羚抿了抿
，耐住心怪异的觉，还是说：“我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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