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级律师 - 准备（二）

    顾晏一开始没有动,燕绥之跟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指。“看什么，蹭到灰了？”他指尖蜷了一，缩了回来。顾晏闻言目光一动,收了回去。他将车发动起来,调到智能驾驶模式,一边挑选着目的地一边：“我只是看看，多的手才能钱得毫不知数。”燕绥之：“……”尽被顾晏盯着并不是因为蹭到灰,但燕绥之兀自挲了一指尖,还是从车厢供给的清洁盒里了一张消毒纸巾，不不慢地起了手指。他每次这动作的时候,都有漫不经心。像是太过无聊了,随意找了事打发时间。以前在院办公室里也一样——他每回理完一堆事务,都会推开光脑看着窗外的绿荫放松一会儿睛。每到那时候，他也会这样靠坐在宽大的办公椅里，优雅又慢条斯理地一清洁着自己的手指。也不知这是他什么时候形成的习惯。老实说，很多无意间看见过的学生都认为,那样的姿态很赏心悦目,会让人觉得院讲究极了,斯文净。唯独顾晏有一回问他,“为什么总手指？”当时的燕绥之看电文件时的缓疲劳镜还没摘，好看的睛在净透的镜片后面弯了一，答：“看文件累了,权当活动一。”多年后的现在,顾晏借着后视镜看了他一，微蹙了一眉心又松开,“你……”“嗯？”燕绥之愣了一,抬从后视镜里和他对视了一,然后将用完的消毒纸巾叠了两叠，扔了车厢自带的小型垃圾碎屑理箱。“算了，没事。”车已经了智能驾驶模式，不需要顾晏再动什么。于是他开了智能机屏幕，给燕绥之转了一份酒店订金。转完后，他看着那笔并不算大的金额，略作沉。后车厢里，燕绥之的智能机叮地响了一声，一个小条的资产卡余额变动提醒了来，又很快消失。燕绥之从后座看过去，也许是他坐的位置角度刚好，顾晏智能机全息屏的私密模式对他没有作用，屏幕上的容清清楚楚地印燕绥之的里。顾晏打开的界面是实习生手册。燕绥之目光动了一，落在顾晏微偏的侧脸上，“虽然这样有不礼貌，但我还是想说我不小心看见了你的屏幕。”“……”顾晏手指一顿，抬了一，但是没有看过来就又落了回去。手指有犹豫着是不是要立刻关掉界面。“可能这个猜测有那么一儿自作多。”燕绥之想了想，“你是想在实习生手册上找一条合理的理由，来接济你……穷困潦倒的老师么？”“穷困潦倒”这几个字说来的时候，他忍不住带了笑，似乎觉得这词落在自己上有微妙的荒诞，但又不至于懊恼。他就像在看一场不相的戏一样，甚至还觉得逗的。

    顾晏终于还是抬起了。他并没有完全将转过来，只是侧了脸，目光朝这边偏了一。一定要说的话，他的视线落其实是在某个椅背，或者某个窗角。但燕绥之能觉到他的余光落在自己上。他看起来似乎在斟酌着怎么接燕绥之这句问话，可能想要嘲讽挤兑但又因为某些原因有犹豫。这表燕绥之很熟悉，很多年前还在学校的顾晏也会这样。这在冷冰冰顾同学上并不多见，以至于每回看见，本有混账的燕大教授就总想逗两。于是他又补了一句：“就像上次那个一万西的工伤？我后来闲着去翻了一，那条可能只值6000。”“……”这话一，顾大律师毫不犹豫收起了全息屏幕，仿佛多看实习生手册一个字都能瞎了。看见顾晏关了屏幕，燕绥之反而笑了一。“你如果实在无事可，我建议你反省一。”后视镜里印顾晏面无表的脸，“照你这速度，那余额不够你活到明天。”“没关系，菲兹小说过，明天这个案的委托金会到账一分。”燕大教授非常乐观。顾晏：“……”这无衔接不留余地，后续资金不小心晚一天都能饿死一个人的生活方式，他实在无话可说。智能驾驶自有应和导航系统，并不像手动一样，需要合车窗和两侧的后视镜来看路况。所以暴雨之，每一扇车窗都被打得一片模糊，将一切隔绝在外。这天气的傍晚总是黑得像了夜，窗外时不时有灯光亮成一片，又很快划过。燕绥之支着，安静地看着窗外。从他的表很难看来他是单纯地神还是在思考陈章的案，又或者只是看看模糊不清的灯火夜景。“顾晏。”他看了一会儿夜景，忽然声。前座的顾晏正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这两天来回不断的行程让他少有休息的时候。也许是车封闭却安静的氛围合着车外的雨声，莫名让人觉得困倦，他没有睁，只低低应了一声：“说。”“我其实非常庆幸了南十字律所。”燕绥之温声，“当然，这有很多机缘巧合的因素在里面。”顾晏似乎已经有了睡意，过了一会儿才又应了一声。但因为过于短促，听起来像是并不相信燕绥之这说辞。“不过我很庆幸碰见的是你，而不是其他什么人。”燕绥之，“因为你非常心……”他笑了一，像是玩笑似的，“哪怕再不喜或是看不惯谁，也不忍心看人陷在困境里，能帮总会帮一把。”这一回，前座的人安静了很久，久到燕绥之以为他已经睡着了，低沉的声音才响起，着朦胧的倦意，“说得不太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