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级律师 - 扫墓（三）

    事实证明,顾晏耗药可能只磕了一，药效持续时间很短，又或者舟车劳顿,他只是有困了,说话没过脑。他扔那么一句没没脑的话后沉默两秒,可能也觉得自己这话怎么听都有儿怪异，于是了眉心：“先这样盖着吧,我去了。”燕绥之看向他的时候,他已经转了楼。的背影转过拐角，接着楼梯的灯忽地熄灭,很轻的沙沙声往二层那的卧室去了。没过片刻,咔哒一声轻响,顾晏卧室的门关上了。说是住在一幢房里，但是各自房间都有洗漱的地方，房门一关互不扰，还真跟住酒店差不多。燕绥之把阁楼的房门关上,站在刚才顾晏站定的地方看着一整张床。如果把纯黑的床单被铺好,人再躺去,丑倒不丑,但确实有儿不……太像丧葬现场了。他想了想顾晏刚才的反应，哑然失笑。很多人对这事很，他在这方面却迟钝得简直令人发指。当然,他也不是真的想不到,而是确实不太在意。毕竟他从业多年，碰到的直接威胁数不胜数。最初还有反应,再后来就百炼成钢了,更别说这或是习惯上的忌讳。如果在意太多,那真的寸步难行。不过这有人帮他介意的觉倒是不赖。尤其对方还是顾晏，那位对什么都冷冷淡淡不的学生……这让他觉得有新奇。自打重逢以来，顾同学似乎总让他觉得新奇……跨星球差完，需要倒一时差。不止是晨昏不同步的差别，还包括日月短快慢的差别。普通人彻底缓过来可能得十多天，但燕绥之和顾晏却调整得很快。第二天早上7。燕绥之换好衣服，赤脚站在洗手台边洗漱。顾晏的房很多地方都铺着地毯，和他的办公室一样，这使得屋里的脚步声很小，只有布料的沙沙声，反倒更显安静。很适合他们这清早听见大动静就疼的人。燕绥之往脸上泼了几捧冷，然后抬看了会儿镜。自从过基因调整后，他照镜的次数屈指可数。基因上的微调，反应到实际相上其实变化很大。也许洛克那样对五官细节不的人，会觉得他现在的脸某个角度跟以前有像。但在他自己看来，半儿相似都没有。所以他至今看不习惯。但是昨天晚上菲兹的那句话却让他上了心。是相真的有了细微变化，还是确实受了光线和夜晚的影响？他上基因调整的时效能维持多久？但这变化偏偏不能去问别人，近在咫尺的顾晏这几天跟他抬不见低见，很难发觉细微变化，就算旁敲侧击问了也没用。想知变化程度，还得等回律所后，看看洛克他们的反应。十分钟后，燕绥之挽着衬衫袖了楼，刚巧碰上了打开卧室门的顾晏。“早。”已经站在一楼台阶上的燕绥之抬冲他打了声招呼。顾晏扣着衬衫纽扣的手指一顿，从栏杆边垂看来。不知顾大律师是有起床气一时反应不过来，还是单纯不习惯一卧室就有人打招呼。他垂着目光看了几秒，才应了一声：“早。”嗓音低沉还带着清早特有的一儿沙哑，难得显一丝懒意。“房东先生。”燕绥之玩笑般问，“厨房借不借？”顾晏扣着衬衫袖，也不抬地楼梯：“只要你不把自己毒死在这里。”燕绥之嗤笑一声，打开了冰箱门。像他们这三天两差，动辄十天半个月的人，冰箱都挑保鲜级别最的买，以免一回来东西馊一窝。这保鲜级别的冰箱，东西放去什么样，隔个百八十天还是什么样，可以毫无负担地填满它。然而……燕绥之扶着打开的冰箱门上上看了一遍，“看来你连放毒的机会都不想给我……这里的空地足够放两个成年人去，你觉得呢？”顾晏：“……”某些人自己嘲讽还不过瘾，还要被嘲讽的人附和一句，要不要脸？好在顾晏师名门，他从燕绥之后走过，拿起定时好的咖啡壶倒了杯咖啡，不咸不淡地回：“我觉得？我觉得昨天可以省去阁楼，直接让你睡冰箱里，要不你今晚换？”燕绥之啧了一声，对这位学生表现了极大程度的不满。顾晏在燕绥之企图伸手的时候，给咖啡机开了清洗模式，一儿渣渣都没留给他。然后自己端了一杯咖啡靠坐在一边的琉璃台上，表冷淡地看着燕绥之动他的厨房。“你这样很像一个刻薄的监工。”燕绥之瞄了他一，打趣，“好像你稍一走神，我就会把你这厨房炸了似的。”“你如果把自己毒死在这里，我就是第一嫌疑人。”“蛮不讲理。”燕大教授评。“……”燕绥之留给其他人的印象有儿十指不沾——比如饿了就给自己煮杯咖啡或是倒一杯红白酒，而不是拿起锅铲。这格外扯淡的误解不知从何而起，但传甚广。相较于不愿跟人分享咖啡的顾同学，燕大教授展现了他广博的襟。他在冰箱不多的材里挑几样，给自己了一份早餐的同时，给顾晏也了一——他微笑着对顾晏说：“给你煎了一份荷包，溏心单面熟。”作为不给他留咖啡的回报。顾·不吃生·包括溏心·晏：“…………………………………”

    不过当他把餐盘端过来的时候发现，煎并不是像燕绥之说的那样溏心半熟，而是刚好全熟。燕绥之难得老实地主动了杯。等的过程，他一直没听见餐桌那边有刀叉餐盘相碰的声音。真怕我毒啊？他有些纳闷地转看过去，却见顾晏的智能机刚好嗡嗡振动起来。顾晏的目光像是刚从他上收回去，上耳扣垂眸接了通讯。“嗯。”“就到。”他金贵地回了对方几个字，然后安静地吃完了面前的早餐。“要走了？”燕绥之坐到餐桌边的时候，他站起拿起了大衣。“嗯，已经晚了。”顾晏说。燕绥之看了时间，还有些诧异。严格遵守黄金十分钟的人还有晚到的时候？“见当事人？”“不是，以前同学。”顾晏答得很简洁，没有要多说的意思。燕绥之对别人没什么探究心，也没多问，了喝了。“对了。”“嗯？”燕绥之闻声看过去。顾晏已经走到玄关，准备开门去了。他指了一洗碗机里装过煎的空盘，“谢谢。”这也用得着谢？燕大教授挑了挑眉，脆开了个玩笑：“对我来说，这就算磨泡了，能儿作用么？”“……”顾晏的脸顿时彩起来，又重新冻上。然后他就转走了，并且脆地关上了门。菲兹的车来得很准时，燕绥之一分不差站在门的时候，她也一分不差地停了车。搭菲兹小的顺风车有利有弊。好是一路上可以从她听到无数新鲜信息，当然，不该让你知的她一个字也不会提，其他则一聊就收不住话匣。从律所的案件等级划分标准，到今天德卡某某商场打折，有用的没用的燕绥之都听了个遍。甚至包括顾晏以及那件爆炸案。“顾严格来说算你的学，他比你早毕业很多年，所以你可能没听说过……”菲兹语速总是很快，像力旺盛的百灵，“他是那位燕院的学生，当年跟他同届的都说他跟院关系非常糟糕，毕业之后毫无联系。”“略有耳闻。”燕绥之说。何止耳闻，明明就是亲经历。不过，不论当年还是现在，至少他并不觉得顾晏不讨喜。这个学生上有他很欣赏的品质，所以他对待顾晏跟其他学生略有些不同。在燕绥之的字典里已经可以定义为偏心了。……如果特别喜逗人生气算偏心的话。所谓的关系糟糕，燕大教授不要脸地认为，主要是指顾晏单方面，跟他没什么关系。“不过我觉得并不是这样。”菲兹说。燕绥之挑了挑眉，心说这位小你的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