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级律师 - 听审（四）

    要想顺利保释，必须得在保证金和保证人当二选一，总得有一样。燕绥之不动声地转了一指环，一脸坦然：“既然我已经站在这里了，保证金会成问题吗？”法官想了想，摇：“在酒城，我们并不提倡律师替当事人纳保证金或者保证人……”燕绥之挑眉：“联盟法律明文禁止了吗？”法官：“联盟倒是没有。”燕绥之：“酒城要造反自己一声不吭颁布了新的规定？”法官：“……”好大一帽，谁敢接！燕绥之：“一切依照法律行事，所以有什么问题？”法官抹了把脸。两分钟后，法官终于拿起了他摸了半天的法锤，“当”地敲了一声。“全起立。”燕绥之原本就站着，只是轻轻理了理律师袍，抬起了目光。“关于约书亚·达勒保释争议，本宣布——”法在这时候显得最为安静，也作为肃穆。法官停顿了一，目光扫了一圈，在控方和燕绥之上都停留了片刻，最终沉声：“准予保释。”……众人收拾着面前的东西，陆续往门外走。燕绥之转过，顾晏正倚靠在椅背上等他整理。燕绥之想了想，决定要表现一自己作为一个正常的实习生应有的绪。于是他拍了拍心，呼了一，：“好张，还好没有结。”顾晏：“……”走来的法官：“……”路过正要门的控方：“……”“阮先生？”年轻的法官助理让光脑吐一份文件，送了过来：“缴纳保释金的话，需要在保释手续文件上签个字。”燕绥之了，接过文件和电笔：“好的。”然后他转递给的顾晏：“来顾老师，签字给钱。”顾晏：“……”这一步其实是他们昨晚商量好的，这也是顾晏选择让燕绥之上辩护席的本质原因。因为考虑到有些法官确实很介意律师来当事人的保证人或者代为缴纳保证金。顾晏不上辩护席，不直接在法上行对抗，也许能让法官的介意少一。这本来是比较稳妥保险的法，谁知某人上了辩护席就开始无法无天，该委婉的一没委婉……“顾老师你牙疼？”燕绥之笑眯眯地看着他。“……我哪里都疼。”顾晏冷冷地回了一句，瞥了他一便垂目光，在保释手续文件上龙飞凤舞地签好了名字。燕绥之看着他的签名，脑里回放了一刚才的辩过程。他觉得自己略有收敛，但还不够，如果过程当再结两可能会更合份。但是第一次上法就淡定自若的实习生也不是没有，顾晏自己可能就是一个。而且顾晏现在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至少刚才的目光里没有任何怀疑的成分。这说明……基本没问题？燕大教授给自己刚才的表现很不要脸地打了90分，除了演技略欠火候，没病。有时候越是遮遮掩掩，战战兢兢，越是容易让人怀疑有猫腻。那不如脆坦然一，理直气壮到某程度，对方可能再怀疑都不好意思提了。

    燕绥之和顾晏两人一前一后了7号，在特殊通的碰上了约书亚·达勒。他的状态很差，始终低着，有些过度恍惚。在他后，两名教正和法院的司法警察说着什么。“醒醒，到站了。”燕绥之冲他。过了好半天，直到后的教猛地拍了一他的肩膀，他才惊醒一般抬起来，翠绿的睛瞪着燕绥之看了一会儿：“结束了？”“……”燕绥之没好气第地回跟顾晏说：“看来真在梦游呢。”“结束很久了，你怎么走得这么慢？”顾晏瞥了一那两位教。约书亚·达勒看起来依然颓丧，他自嘲一笑，哑着嗓低声说：“好吧，又结束了，我又要回那个该死的地方了……”燕绥之和顾晏对视一。“你刚才是真在上睡着了吧？”燕绥之没好气：“保释被准许了，你回什么看守所？”约书亚哼了一声算是应答，“我就知我不——什么？”他说了一半，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抬起来：“等等你刚才说什么？”“保释被准许了。”也许其他事上燕绥之常开玩笑，但在这时候他又突然变得严肃不少，连耐都变好了一些。约书亚·达勒像是听不懂话一样看着他，塌着肩膀弓着背，似乎已经很久没站直过了。一儿也不像一个14岁的少年，更像一个垂暮耳背的老人。“我说保释被准许了，你可以回家了。”燕绥之再次重复了一遍，说的很慢很清晰。约书亚那双翠绿的睛突然变红，布满了血丝，像是有万般绪要冲撞来，但又被死死压住了。他死死盯着燕绥之，看得很用力，又猛地回看向教和司法警察。“确实如此，刚才带你法的时候，我就已经跟你说过了，你没有听见吗？”其一个教说。教朝燕绥之和顾晏这边瞄了一，又补充：“是的没错，你可以回家了。你没发现我们已经没有再架着你了吗？”教和那几位司法警察说完了他们该说的话，冲两位律师了，先行离开了。直到这时，约书亚·达勒才真正相信燕绥之的话。他在原地低着站了一会儿，突然抬手捂住了睛。又过了片刻，燕绥之才听见低声的难以压抑的哭声。“先别忙着哭啊。”燕绥之像是完全没有受到绪染，居然还开了句玩笑，“之前谁说的来着？保释成功喊我们爷爷”约书亚咬着牙，把哭声压了回去，捂着睛的手却没有撤开：“嗯……”声音带着重的鼻音，胡地了。燕绥之又：“唉算了，你还是别喊了，我们没有这么馊的孙。”顾晏：“……”约书亚·达勒：“……”他犟着脖朝后退了一步，以免自己的嗖味熏着律师。“别捂睛了，回去洗个澡给你妹妹儿吃的吧，一个比一个瘦得吓人。”“妹妹”这个词戳到了约书亚的神经，他狠狠了一把睛，转就要朝外冲。“今天好好休息，我明天去找你。”顾晏这话还没有说完，那个鲁莽撞的少年已经没了影。“也不说声谢。”燕绥之看着他背影消失，耸了耸肩冲顾晏一偏：“庆祝一阶段胜利。走，请你吃饭。”顾晏用一见鬼的目光看着他：“就你那5022西？”“怎么，歧视穷困潦倒的我？”顾晏面无表地说：“直觉告诉我，无事献殷勤，非即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