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的江面有狂风(纯百短篇合集) - 隔窗09

    “哪来的什么有趣，无非是因为那时她的父母亲人时常谈起她，却又厌弃她、诋毁她，我便心疼了。”文卿的声音渐次柔和，“但是后来我与她之间发生了许多事，渐渐也就有了谊。”境如看着她，默然无语。片刻，文卿又：“其实我打算这两天就跟她说明白了。”她的闪烁着光彩。“说明白什么？”“秘密。”“嘁，小气鬼。”“如果顺利的话，我会告诉你的。”她想，如果顺利的话，她会告诉鹤生她的心意，她的意。如果可以的话，她还会带她一起回金陵。她们住在一起，一年两年三年，一直一直。这些昭然若揭的事在此之前她心一直害怕着，不敢碰，可是人就是如此，不被命运推一把就不知着急。午，在见着鹤生那副样的时候，文卿便暗暗定了决心，无论如何她都要说。然而此时呆坐在正堂，文卿却到心翻涌着一阵难以逾越的无望。烛光在她投一片灰暗的光，境如沏了盏茶走来，看着她，一时不知如何是好，顿了片刻，方才将盏递到她的手边。文卿接过了声谢，捧着温的瓷杯小呷着。境如在她旁边的圈椅坐定，也呷了一清苦的茶，不知怎的，忽然没没尾地说：“小时候，我得了一场大病，父母不忍心看着我死，又没钱继续给我医治，便将我扔在了观门。”“你也知山里的冬天有多冷了，虽吃了一些观自备的草药，却一直不见好。我看得师傅还是师姑都已经放弃我了。我就这样一天一天熬着，忽然有一天病莫名其妙就好了。”“我那时还以为是我自己命大，直到前两年小师回到观，师傅让我关照她，我一开始并不愿，师傅这才告诉我，其实我当年治病的钱是小师的。”“尽我知小师那时帮我并不见得是因为同我或者因为悲悯之心，她甚至可能都不记得我就是当年的小孩，可我却铭记这个救命之恩。”说完，境如默了默，方才看向文卿，笑：“这就是我为什么照顾她的原因，所以宋，你不必有顾虑，我已经跟师傅说过了，她答应我今晚留，你呢？你意如何？”文卿也是一愣，这厢闻言，回以微笑，“不必。真的，我想自己照顾她。”“确定？”“确定。”文卿落杯起，“时候不早了，你赶回去吧。”境如颓然叹：“哎，小师的况很让人担心啊。”“她会没事的。”二人一并往外走。在门送别境如，文卿踅折厨房，提起炉，将苦药注碗。来到门前，文卿敲了两声，推开门。屋，鹤生已经回到床上了，但是从背影可以看她仍是蜷缩着的。文卿上前坐在床边，将她轻拍了拍，“鹤生，该喝药了。”良久，鹤生适才转过来，文卿忙将碗放在一边，要扶她起，一回眸，方见她红的两正透过翳直勾勾地瞧着自己。月白的珠串正圈在她的手上。鹤生虽什么都没说，可文卿从她的脆弱看她是不知所措的。文卿不由宽心来，好言：“你不必担心，境如给我看过了，说只是瘀青，了药改日就能好了。”鹤生闻言却变了脸，匆匆忙忙爬起来将她手臂抓住。她的嘴张开来，想要说什么，却翕合了一番，什么声音也没发来。她的满是无端的迫，并且那迫随着沉默的拉益发喧嚣。她的目光因此显得伤心，显得悲苦，恍若心碎。

    文卿的心也碎了，难自禁地回应着她的目光，靠近她。她想要吻她，却在即将碰到顷刻，鹤生两手再次将她抓住，手掌的珠硌在她们之间。这是拒绝的意思。文卿怔在原地。她到抓着她的手臂正颤抖着。“鹤生……”她无助地唤着她。鹤生颤颤巍巍地抬瞧来。极近的距离，这一双杏眸直望到她的心坎儿里去了。鹤生心一恸，一些刺痛的愫如荆棘一般混地生。一刻，文卿便到嘴被柔地堵住。而这个吻也是混的。柔捻着柔，舐着，气息不顾一切地错着，如同窗外的雪。文卿的被拉到床上，她们拥着对方，抚摸着对方，尖与指尖涩地探索着对方。冰凉的玉珠便随着在她的上动。好陌生的，就算是三年前，文卿也不曾如此主动，而鹤生也不曾如此无措，或者是生涩，或者是犹豫。一切都不一样了。文卿在努力回应的间隙，如此想着。她仰起脖，她到颈间的吻带着疼痛的啃噬，手掌收，石一样往她的里嵌。她的手伸鹤生的衣服里，抚摸着她光的肩膀。到时，她听见鹤生咝地息了一声。应当是膝盖磕碰着了。一切动作都停住了，鹤生战栗地想要从她上离开。这时，文卿不知为何发起一气，抓住了她的衣襟，吻着她的她的脖，不住哀声哭求：“你别走，鹤生，让我来好不好，我会的，你别走……”鹤生微微着的气，却不避开她的吻。她看着文卿额角的瘀青，因为抹了药膏的缘故，上面有一层晶莹剔透的反光。她想这也许也是境如帮她抹的。境如是个很会照顾人的女孩，鹤生猜测，她大概会一面埋怨文卿的而，一面小心翼翼地给她上药，若是文卿吃痛地气，她便会好言好语给她着气，说着对不起对不起。讽刺的是，这伤却是她砸的。“你走吧，行么……”话音落，鹤生便到颈间的吻停住了。凝滞的一瞬，颈间的鼻息却异常。文卿自她怀抬起，瞪着她，渐渐染上悲愤，“我不走！你凭什么让我走！”她呵：“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你凭什么赶我走！”她继续吻她，不顾一切的，无序的，一并将苦药通通自与渡给了她。然后她抱着她，默默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