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风 - 第109章

    虞寻刚走去一段，回过等他：“……在看什么。”云词声音很低：“星星。”他收回视线，又说：“今天没有。”云潇去世的第一年，他一直追着严跃问：人死了之后，真的会变成星星吗，妈妈会在天上看我吗。……后来大了些，知这只是不切实际的童话。“没什么。”云词最后说。走到宿舍楼附近，他才想起来群里刚才说今天断电。平时灯火通明的宿舍楼区域，今天全是黑沉沉的一片，唯一的光，还是宿大爷坐在门蹲人时自带的光手电筒。手电筒猛地朝着两人的脸扫过来，然后又移到墙上，照亮时钟，确认时间后，宿大爷说：“你俩没迟到，去吧。”去之后更黑了。平时走动几还有应灯会亮，今天晚上直接断电，连应灯都不亮了，哪儿都是漆黑一片。虞寻开了手机闪光灯。在两人上了楼，寝室前，虞寻忽然又伸手拉了他一。因为太黑，他想拽的是胳膊，但又像昨晚一样意外抓上了云词的手腕。“？”云词回过，黑暗看不清虞寻的脸廓，只能听见他说的一句：“要看星星吗。”什么星星。今天又没有。不止没有星星，整栋楼连一光都没有。虞寻这句话说得莫名，云词怔了一，然后手腕被他松开，这人去其他几间寝室串了个门。前阵因为一起躲查寝，整层楼的寝室之间都互相认识了。他串了会儿回来，推开台门。台上的风猛地寝室里，把已经心碎到脆早早睡的罗四方他们给得一激灵：“靠，哪来的风，这么冷。”“没电是令人心碎，”王壮也抓把发爬了起来，“但寒风更令人发抖啊。”他爬起来一看，说：“虞哥，没电就没电吧，今晚寝室是注定黑着了，不用去台自闭吧。”“谁说注定黑着了，”虞寻着手机说，“信不信，上就亮。”“？”一秒。手机闪光灯从他手亮起。但闪光灯的光很微弱，无法穿透这么重的黑暗夜。可就在这个时候，这层楼其他寝室居然开起闪光灯，光亮了起来。隔寝室六个人集挥着闪光灯在台冲他们隔空喊：“是这样吗虞哥，我开着了——”一间寝室接着一间寝室。他们这层亮起来之后，楼上楼，对面楼，附近楼察觉到异常，有人开始去台看闹：“你们在嘛啊？”“过节啊——虞哥说了，者，从不抱怨环境！”“如果学校没有电，那么以后，我就是我自己的光——！”“…………”

    这离谱的号居然隔着楼传了去。虽然隔楼不知这个“虞哥”是谁，有人觉得好玩，纷纷自发加。寝室楼，消息的传播速度是光速。很快，居然就这么亮了整片宿舍楼区域，汇成一片掉落在校区的星光。刘声他们从床上爬起来加：“要放歌吗——放什么歌？？？我弹吉他吧？”过了会儿。楼甚至还现了零星烟，绚烂的火在楼一炸开。有人探窗外喊：“我靠，谁在卖烟啊——怎么卖学校来了。”的声音从楼传上来，他着罩，脚蹬在一辆自行车上，随时好了跑路的准备：“兄弟——他妈的校外本没人啊！我卖不去！你们这怎么这么闹，我过来看看，买不买，我这清仓价了。”宿大爷的声音被完全淹没：“你们在什么！谁让你们大喊大叫的，手机都关了，还有哪儿来的烟？？？”“……”一片混。好几栋楼组成的星光，楼噼里啪啦的烟火。在倒计时声，三十一号过去了。时针过零。日期转。2024，11，00：01。有人带喊：“新年快乐——”“新年快乐！！！”“cao，兄弟们明天学校会不会通报我们啊——”“不知，明天再说吧——！”云词站在混又绚烂的寝室台上。直到虞寻也和他说“新年快乐”才反应过来，这人真的让他看见了星星。他的瞳孔被这片闪烁的星光照亮了，他看着虞寻同样闪着光的睛，导员办公室里。平静静地坐着, 对面站了好几排人，人太多站不，走廊上都站满了。为首的几个人站在最前面, 很显。这几个人都自同一间寝室, 608。“很好, ”他平静地说，“人是一次比一次多了, 比上次东门巷两队人‘斗殴’还多。上回能凑一个班，这回，你们凑了差不多半个年级。”他一字一句说：“你们是让我一次又一次, 对你们刮目相看。”“……”办公室里鸦雀无声。唯有虞寻脑回路异于常人, 想说什么打破平静, 于是这人站姿松散, 有随意地说：“我们这一届，是比较有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