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航行 - 第38章

    我指了指舒悦和张尘涵，那两人睡得东倒西歪，我觉指望他们到站就醒是不可能的。“没有关系。”杨舟说，“我来叫你起床，我不怕你的起床气。”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又：“你靠着我睡。”怎么又提起床气！我完全没有优，是吗！他这么一说，反而激发了我心里的一莫名的叛逆，很有破罐破摔的觉。我赌气似的把放松来，然后把脑袋“咚”地一靠在他的肩膀上。“哎哟。”杨舟顿时笑了声，“你至于用那么大劲儿吗？嗯？”我面无表地抬起脑袋，然后又“咚”地一靠了上去。杨舟的肩膀很宽，但是总还是有些瘦削，我放轻了力度，却总是找不到一个最佳舒适的角度。他任由我在他上胡闹，最后叹了气，手臂抬了起来，绕过我另一侧的肩膀，半抱住了我。我说：“这什么姿势。”他说：“你别问，睡就好。”我们的一分重叠，密地相贴。我闻见了他用的洗发的味，衣服上残留的柠檬味，海风的味从窗外飘来，这一切都没有章法地混杂起来，钻了我的腔里，扰了我的心。“睡一会儿。”他的声音从我传来，恍若带着某力。我闭上睛，不再试图离开杨舟的怀抱，没过几分钟我便失去了意识。在车上睡觉怎么也谈不上舒服。我以前在地铁上有座位的时候也会睡一会儿，靠着某个地方睡着了无意识地便会垂着，到了某个极限的角度，就会醒了。可这一次，我一觉睡到了到站，睡到舒悦和张尘涵都醒了，听见他们的声音。“我靠，谢然怎么睡得像猪。”舒悦压着声音吐槽。张尘涵说：“车了，摇醒他吗？”“嗯。”杨舟的声音倒是很模糊，“我来吧……”“醒了，到站了。”他在我耳边说。我努力地睁开睛，痛裂，士带我们回到了城里，停靠站的四周已经从空无一人的小岛变成了钢铁丛林。路灯都亮起来了，霓虹闪烁着，街的噪音一把我拉回了现实。杨舟大概是看我脸不太好，便问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冷着脸摇了摇。我反问他：“我真的睡得像猪吗？”杨舟顿时愣在原地。完了，我可能真的有起床气。“没有，哪有啊，不像。”杨舟笑得快岔气了。我呼了几，觉得世界清晰了一些，说：“嗯。”

    他跟在我的后面，小声说：“我没骗你，谢然，我不是每天都跟你睡吗？我还能骗你？”舒悦回过，神复杂地看了我俩一，说：“打住啊，打住，再说去小张要有儿受不了了。”“小张是谁？”杨舟憋笑。张尘涵在黑暗举起手，说：“我。”“……”显然，张尘涵虽然是个渣男，但他的思想还保守。我们四个人在附近的商场里找了家吃蒸汽海鲜的店。店里这锅我觉得特神奇，上面一层蒸各东西，面的锅煮粥，海鲜的鲜味从有孔的盘里完粥里，发明这个的人绝对是个天才。吃完饭我们回了酒店，谁也不提再去哪儿玩，还要喝什么酒。徒步环游小岛这件事即使是二十岁的我们来，也还是需要回复一力。我和杨舟猜拳，谁赢了谁先去洗澡，结果是我赢了。我尽量洗的很快，从到脚把我冲了一遍，缓解了我此时此刻的肌酸痛，去的时候我往床上一趴，对在看电视的杨舟说：“你去吧。”“这里有浴袍吗？”他问。“有吧，在衣柜里挂着。”我说，“怎么了？”他笑：“没事我凑合一，觉我的衣服得洗了，先拿酒店里的浴袍穿穿。”浪在外的小羊同学没几件衣服，每件衣服都要好好利用。我看见他穿上了白浴袍，束带在腰间打上了结，然后他把自己的t恤洗了，拧了挂着，又用风机了。浴袍很衬他。我睡在床上打量杨舟的背影，他个，肩宽，底很好。再过几年，当他变得更加成熟一，他会比现在还耀。他和我是两个世界的人。杨舟收拾好了他的衣服，看着我四仰八叉地躺着，笑着说：“你发我顺便给你？”“也行。”我没考虑很久。我在床上挪动了一，把悬了来，倒着看他，说：“你吧。”杨舟说：“我找座。”床边就有一个座，杨舟把风机拿在手上，坐在酒店房间的地毯上，然后给我发。理发店里都必须坐着，我现在能躺着，看来还是我更舒服一。“吗？”“还好。”风机的声音很大，两人之间要靠吼着说话，即使是这样，有时候我也听不见杨舟在说什么。他给我仔仔细细地着发，手指代替了梳，轻柔地我的发里。风得我鼻的，我伸手一推开杨舟凑近的脸，然后猛烈地打了个嚏。他把风机关掉了一瞬，我又接着打了个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