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航行 - 第23章

    舒悦接了个电话，没说两句就摇了摇我的胳膊，我转问她怎么了，她说要请我和杨舟吃馄饨。我说行。舒悦笑起来：“你有没有觉得经过一个暑假，小杨变成我们的朋友了？”我漫不经心地说：“首先，暑假没有过完。其次，我们有很多朋友。”舒悦说：“那不一样。”我说：“也许。”她说的“不一样”我也觉察到了一些，我猜舒悦是想说，更加亲密一的朋友，就像我和她。但我认识舒悦十几年，认识杨舟才多久？我们还需要时间，了解他的时间。直到现在我们也完全无法通过任何现代通讯手段联系上杨舟，因为他没有手机，所以全靠运气。运气很好，他还在老地方。张叔早就习惯了我们经常来找他，他从没怀疑舒悦给杨舟虚构的“贫困生”份，因为他真的蛮穷的。“你这发。”舒悦大老远地就看见了杨舟，“你能不能剪剪。”杨舟正在给超市里的酸柜上货，他转过来，看见我们笑了笑，说：“没剪的预算啊。”舒悦说：“很了，都能扎小辫儿了。”杨舟说：“没事，你给我个我扎个小辫儿。”舒悦说：“你不想去理发店，可以让谢然帮你剪。”杨舟说：“没事，我……等，谢然会剪？”我有儿莫名其妙，说：“会。”杨舟的笑容放大了一些，看了我一，又转过小声说：“那我要剪。”我忍住想翻白的冲动，说：“我剪也要钱的，五块。”杨舟还是很持：“五块就五块。”我觉得他被舒悦坑了。他转过的时候舒悦在偷笑，也不知在笑什么。我们等杨舟摆好酸，和张叔打了个招呼，便一起走去我和舒悦喜去的那家馄饨店。杨舟坐来吃了第一，说我知，我吃过。舒悦很惊讶，你什么时候吃过？杨舟说，是谢然请我吃的。那差不多是被诈骗走的。我不承认是请的。舒悦拉了声音，说：“哦——是这样哦？谢然最喜这家的馄饨。”“嘿嘿。”杨舟看起来很得意。我说：“吃饭都堵不了你俩的嘴。”舒悦和杨舟就一起傻笑。

    三人在一起玩儿，和两个人在一起玩儿，的确不太一样。 三角是最稳定的结构。我看着舒悦和杨舟，不知为什么会想到他们两人如果在一起了，变成了侣，那我会去哪儿？我会同样遇上什么人吗？还是会继续独自在家看电影？这场暴雨终于倾盆而，在我回家之后。杨舟把我送到家，我叫住他说：“哎别走，不是剪发？”他想也没想，迅速走了来，如捣蒜：“好的。”动作快如闪电！我都没看清他是怎么来的。我让他随便坐，在一楼玩会儿。杨舟说好的。他在屋里转了转，笑着说：“这里什么也没变，你电脑还亮着，没关吗？”“没关。”我在楼上找理发的工箱，随喊。“那我能上qq吗？上次张尘涵说要加我！我一直没上qq，现在我和他还不是好友呢。”“你上。”我继续翻东西，心里有些好笑，张尘涵估计也没加过这么久的qq好友，说不定两人一加上都忘了对方是谁。我找了半天，终于在柜底找到了印象里的那盒东西。那是个周边掉了漆的饼盒，我有些看不原来装的是什么味了，但在我小时候，这包装致的饼盒吃完了都得留来装东西，怎么也舍不得扔。我打开饼盒，里面装着梳和理发用的剪刀，还有很多黄、发用的塑料卷发，现在估计都没人用了。这是我妈的东西。我本来以为我会忘了她，但是一打开这个盒我就想起来了。小时候她学了理发的手艺，想着有一天能盘个小店来，赚儿钱带我走。她没有练手的对象，就给我发，来照镜的那一刻我就哭了，太丑了，真的太丑了。我早就该意识到，以我妈那的技术，注定只能丢我一个人。我了楼，外面的雨声已经越来越大，噼里啪啦，像是天上破了，不过缓解了一天的闷与。杨舟坐在我的电脑面前上网，看见我来了说，谢然，你有三个qq号？我说，嗯，有个主号，其他的两个挂着。杨舟说，挂小太吗？我说，嗯，现在应该都有了吧。他cao作着鼠标看了看，说都有了。我拿了个塑料凳，放在离门不远的地方，把大门敞开了，还有一层纱门隔着蚊虫。乌云遮天蔽日，才四五钟的光景便像是世界末日。扑面而来的雨汽混了泥土的味，有些淡淡的腥。“请，坐。”我指了指那个塑料凳，翘了翘嘴角说。杨舟一边乖乖地坐了过来，一边笑着说：“我需要镜！理发店为什么没镜！”我轻轻拍了一他的脑袋，说：“要求还真多你。”“你把衣服脱了吧。”我左右看了看，又补充了一句。“什什什么？”杨舟一了起来，有些不敢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