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航行 - 第21章

    我坐着看。很少和这个“世界”发生联系。所以同恋对我来说，只是一有些陌生的电影，我不是天生要批判它的人，我不是这样的角设定。杨舟愣了几秒，说：“我问你的不是电影。”我说：“我知，差不太多。因为我不在乎，所以不怎么看，大家都是人吧，你想让我怎么说？”杨舟想了很久，过了一会儿才说：“我以为你很讨厌。”“不啊。”我说，“我没这么说过。”杨舟说：“哦，觉……你很讨厌舒悦之前那个表哥。”我也想起来了，说：“你说那个国人，是他自己讨厌而已。”杨舟忽然笑了起来，说：“好的，知了。”我静静地看着杨舟，我问他你知什么了，他也只是继续笑笑不说话。我又看向他脚边的那条黄狗，黄狗第一次对我摇了摇尾，但还是没敢太接近我。杨舟说，小黄是条好狗，不咬人。我说，在你没来之前，我没见过它，它应该是你的兄弟。杨舟笑了，说你这是拐弯抹角说我狗吧。我说，不，你是小羊。杨舟不由地瞪圆了一些睛，他的睛形状原本是标志的桃，跟可搭不上边，但是这一刻却真的有些小动的觉了。“小羊还有什么事吗？”我淡淡地笑了。杨舟低声说：“我怎么没看来你还喜给别人取外号呢。”我说：“张叔能叫，我不能叫？”他想了半天，说：“能……能吧。”我说：“那就晚安。”他再次笑起来，说：“晚安。”我还是不知杨舟到底在躲我什么，但那天晚上之后，我决定不去追究这件事的答案。我和杨舟又回到了之前的状态，我推开窗，总是可以和住在荒草地帐篷里的他一起聊天。夏天晚上蚊多，杨舟经常愤怒地在那打蚊。“今晚不是它死，就是我死。”他说。“不然这样吧，你把自己打了，这样就听不见了。”我说。杨舟看着有些委委屈屈，觉得我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最后的救星还得是他最好的朋友舒悦，舒悦有次从集训队上完课，从家里带了一大堆东西过来，什么六神、驱蚊片、防蚊帐……应有尽有，不知她从哪儿变来的。

    “我们烤吧！”舒悦也坐杨舟的帐篷晃着脚，“谢然！我们烤吧！把你家的烧烤架拿来！”我坐在二楼的窗边看推理小说，我喊：“你先买！”“你先把架拿来！”“你先买！”我和舒悦谁也不让谁。这翻来覆去的垃圾话我们能说一午。杨舟回来的时候我俩还在说，他像是有些受不了，笑：“我去买，我去拿，你们想吃什么？”烤架仿佛已经放在我家一百年了，这玩意儿是不是能用我都不知，但是有人愿意去跑，我也愿意把架给搬来。我穿着短和t恤，踩着人字拖，在舒悦面前360度转圈，让她给我驱蚊。她用的是致死量，以至于我把架给摆好了，还能闻到一味儿。火烧了起来。舒悦了一件更加无厘的事，她拆了四盘蚊香，分别置于四个角，把我的烤架围了起来，像是蚊香片的祭坛。我笑得不行，舒悦说今晚这里不可能有蚊，谁来了都不会被咬。结果杨舟买完回来的时候就被咬了，追他的蚊还真是执着。得亏这附近真没什么人住，不然我们三个也不能在这里这些。大家都好像喜用夏天、暑假这些字来掩盖这些毫无意义的事和谈话。所有一切没了夏天，便仿佛没了被无限宽恕的回忆。烤的当然不怎么样。我说的是比起在烧烤店里吃东西，自己烤简直是钱找罪受。舒悦洒孜然粉时手抖，洒了一坨，剩的想要雨均沾都没那个机会。火越来越小。杨舟和舒悦一直在聊天，我搬了竹椅坐他们对面，冰可乐的瓶上化开了珠，了我一手的。舒悦朝我望过来，说谢然，你这几天没去外面跑，怎么能这么快又白回去了。我说，是吗？没在意。舒悦说，你表再沉一，像黑夜里的男鬼。我说，你。到了最后，我实在是什么也吃不了。我抬起看夜空，只能看到最亮的那一颗星星。当我低时，看见杨舟在对面笑着看我。我动了动眉，示意他看什么。舒悦说：“你俩不要眉来去。”“眉来去剑！看招！”有时候我也会无缘无故地发疯。杨舟的笑容越来越明显，到了最后他仿佛受不了似的，低着肩膀都在抖。我们把剩没吃完的东西喂了小黄。小黄狗活这么大可能没开过这么好的荤，吃得尾都要旋转起来。但它很渣的，吃舒服了就跑了，连半分犹豫都没有。舒悦打扫了一空地上的垃圾，我和杨舟一起把烤架搬回我家。舒悦要回去，我们又一起陪她走到地铁站。我问她集训队的事怎么样，和学的度怎么样。舒悦说，你这问题太多了，一个个来。先回答你集训队，课程差不多都要学完了，后天要行一次最后选，留来的人可以正式去参加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