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于春冰 - 第21章

    大家猜测约莫魏家有钱，或者魏乔与哪位权贵有关系，私里讨论两回也就罢了。而更多的人看到的是尚书，谁能劳动他亲自安排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呢。吏尚书倒也没瞒着，“自然是陛边的贵人了。”这时候，大多数人还觉得这位贵人指的是炙手可的东厂厂公邓云。魏乔当了官，支取了当月的俸禄，去堆雪楼打包了一烧，一尾鲥鱼，又买了石榴、、枇杷、黄杏几样果品，提着一坛金华酒去找沈籍。沈籍家住的偏，屋舍三两间，院不大，靠角落有两大缸，里面养了金鱼荷。魏乔走去，先逗了逗缸里的金鱼，这才大步走堂屋，“沈兄，我来看你啦！”沈籍掀开门帘走了来，蓝的直缀已经褪许多，但是穿在他上，仍然显得鹤骨松姿，君如玉。两人一屋，魏乔把东西放在桌上，自去拿了海碗和酒杯。沈籍吃素，酒都不用，魏乔给他把果洗了，石榴剥开，两个人分坐两边，倒也相得益彰。“所以我说世事难料，我本来都打算回老家去了。”魏乔先给自己倒了杯酒，珍惜的咂摸了酒的滋味，这才一饮而尽，“若非遇到贵人，这杯酒，该是与你辞行的了。”沈籍没喝酒，倒是端起了茶杯，以茶代酒敬了他一杯。“虽说只是个典吏，”沈籍：“但我想，以你的才华，以后大有可为。”魏乔笑了，颇有些意气风华之态，“我也是这样觉得。”“不过，”沈籍还有一番担心，“与东厂扯上关系，只怕日后清会为难你。”“东厂？”魏乔一顿，“我如何就与东厂扯上了关系？”“我听说，是东厂厂公邓云举荐你，有人觉得或许这本就是陛的意思，只是你走的，到底不是如旁人一般的科举取士。”“不对，”魏乔放筷，看着沈籍，“我那位贵人明明姓宋，单字一个檀，只不知是真名假名。”“宋檀？”沈籍大为惊讶。“怎么 ，你认得这个人？”沈籍眉皱，“宋檀是御前伺候的人，一贯与东厂不相的。”沈籍的面有些严肃了，魏乔看了看他的神，端起酒杯抿了酒。

    魏乔的事在京大臣圈里传了一阵，倒不是说此人多么不同凡响，只是举荐他的人，不是邓云，却是宋檀。大家这才注意到，皇帝边竟还有个这样的人。宋檀早起当值，路过尚膳监，问尚膳监的小太监要了两个饼吃，小太监有，还给端了杯茶。宋檀与他闲聊着，刘公公不知从哪里跑了来，笑：“好几日不见你，听说你得了假快活去了？”宋檀想起外折腾那几天，糊糊地支应两句，“我在外最有名的酒楼吃了饭，你想不想知跟你的比怎么样？”刘公公不屑一顾，“外的饭菜再好，如何也比不上里的啊。”宋檀嘻嘻笑：“刘公公好大的气。”刘公公笑着从竹篓里掏两个比拳还大的大红籽石榴，：“别的我不知，螃蟹贡给里的都是最的，你先吃着石榴，晚上过来拿螃蟹。”宋檀立刻喜笑颜开，“多谢刘公公。”宋檀溜溜达达去上值，与六安班的时候给了他一个石榴，“石榴给你一个，另一个我放屉里，你叫小太监们别拿。”“知了。”午皇帝午睡的空档，后来人请宋檀。这算是个稀罕事，以前陛还后的时候，常见有妃嫔请夏明义。后来陛不怎么后了，也很厌恶后妃嫔与御前的人有系，这样的事渐渐就少了。如今只有邓云监着大小事务，日常需要后。这次来请宋檀的，是二皇的生母淑妃。淑妃住在储秀，父亲最初只是个六品官，女儿生皇后才升了官，得了个荣养的勋爵。淑妃前是家里的掌上明珠，风风火火，熬了这么多年，倒把那烈生磨成了刻薄。宋檀见了淑妃行了礼，淑妃很客气，叫他起来回话。“本请你来，不为打探陛的况，是有一桩好事。”淑妃朝边的女示意，女从屏风后领一个人，却是绿衣。“这个姑娘，本从前在庄妃娘娘里见过，如今却在洒扫御园这样的活，可怜见的。”淑妃那帕掩了掩，继续：“本心有不忍，便将她要到边伺候了。依稀又听说，她与宋檀公公是同乡，在这皇里，也实在是有缘分了。”宋檀看着绿衣，绿衣低着，神不明。“本想着，你二人年纪相仿，又素有，不如本个媒，为你二人结个对。”淑妃：“绿衣是个好的，本愿意为她陪嫁，外也有置办好的宅，日后你了值回了家，也能有饭，有个人等着你。”宋檀实在没想到还有这一，“娘娘，这只怕于礼不合。”“这有什么的，里这样的事也不少见，大家睁一只闭一只。你若是心有不安，本亲自去向陛说。”淑妃笑：“我们绿衣是姑娘家，腼腆，宋公公好歹也算半个男人，可不能扭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