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清 - 第56章

    好一句何必执著，设滔天陷阱的猎人，满意看见猎的死亡后潇洒离去，徒留猎陷泥潭，连魂灵都无法解脱。为何扶清对万众生都有，偏偏对她如此残忍？小九，你这般执念，本尊担心你日后修行，容易走火。你早知我是吧？我就是这样的邪，你又在妄想什么，殷九弱虽然用的是问句，但语气肯定，又带着十足的讥讽。本尊接近全知，自然知晓，扶清顿了顿，语气稍微黯然些许，我只是想带你回家，回鹤雪峰。那我还怕什么走火？何况，自古神不两立，你一个仙门人豢养族，传去不怕天人的闲言碎语吗？本尊行事，何须在意他人，扶清神自若，白袍沾染着心灯细腻的光，小九，本尊并非要豢养你，只是要你在边相伴，我是你的妻，自然会时时刻刻陪着你。将已死之人的魂魄捕到自己边，限制自由，还不是豢养？尊把这称之为陪伴，不觉得可笑吗？小九，你不寻死，本尊自然予你全的自由。连死都不自由，还能有什么自由？扶清眉沉了来，眸浮动着危险的光，她端详殷九弱许久，少女那双曾经明亮的桃里，开满对自己的慕。现在好像，好像只剩一片荒芜，空得像是沙漠。女人心底生陌生的刺痛，她手指微颤，绝容貌上心怀众生的慈悲，仿佛被贪嗔念侵染。她不得不忍着现在就消除殷九弱记忆的心念。于是，她转而拿起那连理枝簪，关好盒，放在房间最层的柜里。有不见心不烦的觉。待将那柜锁好，女人清冷容貌恢复平日的庄严丽。唯有那只素白莹的手指用力到泛煎熬的青，像是在抵抗着什么。小九，等到明年新年，本尊定会带你去极北之地看雪的灯。之后不你想什么，告诉我就好，我都会帮你实现。殷九弱冷笑一声，勾讥诮地说：明年的灯还是今年的雪吗？扶清一时怔住，眉心轻折，久久未能言语。与你一起，便是一样的灯。对我来说，不是，殷九弱认真地说，无重开之日。鹤雪峰上传来灵鸟坐骑踏雪而落的声音，是有人想结界里来。

    扶清将凝结成的结魂心灯，放在冰棺台上。再将屋的灯光全都亮，另有奇木燃烧的火焰升室温度。小九乖，我很快就回来，着灯不怕黑。殷九弱神平静地看着扶清，完这一系列的妥帖熨之事，她便嗤笑一声当作回应，引得女人动作一顿，底生几缕若有似无的惊惶。乖乖等我，往后我都陪着你。殷九弱漠然相对。离开时，女人目光隐不舍眷恋地凝视殷九弱，过了许久才不忘将房门仔仔细细地关好。一转，扶清里温柔的笑意消失殆尽，只无波澜地面对鹤雪峰飘扬的夜雪。她暂时将鹤雪峰上的结界解开，让沈沧离不被结界所伤。梵，我遨游九洲时路过蓬莱，得仙君赠予清心丹，能够涤心神、清心安神，特来送予你。是沈沧离的声音，意气风发，有着怎么也掩饰不住的欣喜。多谢沧离少君，扶清接过玉瓶，立又送两瓶自己炼制的丹药，她神淡然，却能看有几分漫不经心，夜了，有事不如明日再叙？梵，过段时间便是凡世的乞巧节，我我想邀你一起去走走，见识见识各地的风土人，沈沧离声音也腼腆害羞起来，小声说，我听说你以前在凡世历练，去过许多地方，还结识了不少朋友，我可以陪你回去和朋友叙旧。另外，乞巧节还有放河灯的传统，我们也可以去验一番，她说自己的小心思。扶清此时却有些走神，刚才利用禁术所凝结的结魂灯，还未完全成熟，不够稳定。若是灯火灭掉，招魂之术功亏一篑，想要再重新招魂，成功率会非常低。她绝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她会护佑小九，免她惊苦，伴左右。沈沧离自顾自说了一大堆，女人目光幽，像是突然回神般问：乞巧节放河灯？嗯，说是可以自己各样式的河灯，可以在灯芯放上写满心愿的纸条，有河神会帮你实现。说到这里，沈沧离更加不好意思地挠挠，她们本是修仙之人，却还说这迷信的话。河灯比灯好看吗？扶清敛眉低，声音里有清澈懵懂的神伤。河灯啊河灯，当年曾和殷九弱一同赏过。若是再去赏一次，算不算有重开之日？有不明白扶清突如其来的问题，沈沧离思索良久，不知，如果你喜的话，我年年都可以陪你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