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清 - 第38章

    扶清凤眸里最后一丝的缱绻褪去，她低浅浅贴上殷九弱淬血的。再抬时，女人肌肤玉白，艳如血，剔透温的眸里动着一一视同仁，毫无人的淡漠。时机已到，图穷匕见。自然不用再伪装。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现在？殷九弱的睛有些涣散，能受到炽霜剑在的切割，想来应该有着竹叶飞的诗意。只不过这次被切断的不是叶，而是自己的心脏。她恍然记起，在心的炽霜剑，也曾为她挡去落雪。师尊，是小九错什么了吗？殷九弱纯黑的眸无光，还在努力搜寻着合理的答案。记忆里扶清虽然冷漠，但对自己总是温柔的，是不是因为自己太贪心了？她总希望第一个对她好，她又在意的人，能永远陪着自己，不会消失不见，不会丢自己，不会背叛。这就是背叛吗？耳边仿佛响起扶清温柔的声音，我会与你成亲。那般温笃定，是海誓山盟的语。她艰难地低，看着那只握着剑的手，手指纤柔，是扶清的手。她没有认错，这么多年都是这双手为她制新衣，带着她从梅林里走过。而这双手握着穿透自己心脏的剑。没有，小九没有错。那为什么，为什么？剑穿心而过，殷九弱连呼的力量都失去。她不明白，十几年来有多少次机会扶清可以杀了自己。在妖主形神俱灭之时，扶清本可以给自己痛快的一剑，也可以在带自己回沧澜宗时命人死自己。伽心塔十年，无数次能置自己于死地。女人偏偏没有。梵尊，扶清了什么？她救了小火，赎企鹅、孔雀，收自己为徒。餐餐的吃，每年的新衣，赠予的法，十年的授业。师徒之，半真半假的，灵海里不舍昼夜的神魂。以后定然，予你所求。想到扶清在伽心塔，对自己所作的承诺，殷九弱顾不得心脏碎裂笑了起来。原来这就是幸福的代价吗？老天已经暗设好价格，一个人的命本没有温。

    若想拥有，就拿命来换。怪不得扶清要问自己还有什么愿望，那是对将死之人最后的怜悯。好想哭啊，真的好想哭啊。怎么会这样呢？为什么，殷九弱呼短而急促，底盈满了泪，竭尽全力地问，为什么要这样？她只觉得一腔呛的血涌上脑颅，你明明随时可以杀我。在我不认识你的时候，在你还不是我师尊的时候，在我没上你的时候。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大概是看见殷九弱的脸太难看，扶清纤的手指抚过少女苍白发青的睛，声线淡淡的。没有为什么。扶清，我连一个理由都没资格知吗？你告诉我，你是被无奈，有苦衷的，殷九弱里最后升起亮光，她想知答案。如果扶清是迫不得已的，至少自己还有一丝可笑的尊严吧。而非那被从利用到尾的工。本尊没有苦衷，扶清淡淡地说，仿佛多与殷九弱说一个字都是大发慈悲。她与扶清在血滴答声对视，往日里她总看不透扶清，现却突然明白勿须多言，扶清并非迫不得已。是这样啊，你发现怎么也看不透一个人，是这个人不想让你看透罢了。而现在，剑都你心了，还有什么好伪装的呢？过度的失血，让殷九弱有些疲惫，但还不到立解脱的地步。扶清杀她，真是大费周章啊，她怎么都无法理解。是她妄想了，妄想无尊上会有独对一个人的。悲悯世人，博天，大无，这样的人，怎会被丝所缚？你不我，为何还要与我成婚？殷九弱觉自己的问题仿佛无穷无尽一般，就像此刻怎么也不尽的血一样。扶清目光淡漠地看着殷九弱，并没有一丝一毫要回答问题的模样。若要杀我，为何等这么久才动手？红烛冷透，扶清毫不留地炽霜剑，任由血飞溅，云淡风轻地对殷九弱说：抱歉。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殷九弱心迷惘、恨意、痛苦、意更甚。她不知的是，心脏的血随之变，得像是绝望的永夜，几乎将绣着鸳鸯戏的被面腐蚀。小九，你的血变甜了，扶清再次尝过指尖沾满的血，丰盈的微勾，但是，还不够。炽霜剑后，殷九弱勉靠坐在婚床上，心的血得更多了，她还是第一次发现自己的血这么多，这么久都还不死。烛光映得扶清清冷尘的脸庞，如绯玉般昳丽，她居临地睨着殷九弱，泛着微光的灵气在手心凝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