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国小鲜（科举） - 大国小鲜（科举） 第174

    阿芙听了，果?然没有再?劝，心里也安稳不少。傍晚各陆续衙，翰林院还在忙。排班表，今夜该秦放鹤值，可他总觉得有些不安。正忐忑间?，外有人传话来，他一听，顾不得许多，跑去找掌院大人告假。官员因为老婆生孩告假这?事，属实不多，不过平素来宽和，也知他们小夫妻两个好?，便也准了。“也罢，留你也是不安，就去吧。”秦放鹤人缘极佳，众人听说?他要当爹了，纷纷上前贺，当就有另一位修撰主动替班。秦放鹤千恩万谢，说?改日请大家吃酒。孔姿清就带笑了，“快去吧，谁缺你那两黄汤不成?？”皇城不得奔跑，秦放鹤就一路竞走?飙去，也不坐轿了，直接抢了秦山他们的来骑。结果?赶慢赶，才家门，就听里阿芙惨叫几声，接着传来婴啼。生了？！我当爹了？！“老爷回来了！”有人尖瞧见他，大声喊。院里哄哄的，隐约能闻到血腥气，赵夫人和姜夫人没一个顾得上他的。秦放鹤忙了一日，又纵归来，上脏兮兮的，也怕染产妇，不敢贸然去，只?好?隔着窗纸脚，“怎么样怎么样，阿芙如何了？”听见他一个问媳妇，赵夫人就松了气，忙去看女儿?，“听听，女婿还是看重你的。”阿芙面容惨白，听了这?话，也有些甜，只?是累，“怪脏的，他也怪累的，叫他先歇着去吧。”“什么脏，你挣命似的给他生……”话虽如此，赵夫人也还是抹抹角，隔着窗纸对?秦放鹤说?了几句，顿了顿，又示意稳婆报喜。“恭喜秦老爷，贺喜秦老爷，喜得千金。”稳婆开的同时，赵夫人就绕到前去，死死盯着秦放鹤的脸。时多喜儿?，为的是能继承家业，况且女婿这?般人，必然想着能有儿?传承衣钵。奈何天不遂人愿，胎是个女孩儿?。虽说?她们娘儿?俩私里常说?，先开后结果?，儿?女都一样，可在世人?，确实不一样。其实外人如何说?嘴，都不要，只?怕女婿也是一般心思，在明面上，伤了阿芙的心。见他先是一怔，继而狂喜，有些傻呼呼的样，这?才彻底松了气。这?个女婿，且不说?是真心还是假意，到底还算有良心。 当爹（二）晚间天元帝命孔姿清念折?，习惯往他后的桌边瞥了，才要低去，又意识到什么，复又抬了起来，皱眉，“怎么换了人来？”那讨人嫌的小怎么不见了？孔姿清如实回禀，天元帝就给气?笑了，“女?人?家生孩?，他回去了能当什么事儿？”谁家没生过孩似的，偏他儿告假。翰林院众人?低不语，天元帝甩了甩手里新换的莲纹玉珠?，多少有不顺手，“你们也莫要太纵了他，丁小事就跑……”日后越发要无法无天了。后来替班的那位修撰听了，心想?秦?归受果然非言过其实，平日他们值的时候，陛何曾这般事无细的过问。“莫要纵了他”，听着像是在?训诫，可细细思量起来，何等亲昵，活像自家辈抱怨似的。天元帝说了半日，见无人?接茬，也有些没意思，抬手示意孔姿清念折?。结果念完一本，冷不丁来了句，“是男是女?啊？”话题跃太大，饶是孔姿清也愣了一瞬才回过神?来，有些无奈?：“此刻恐不得而?知。”?归刚走，怕是还没落草呢。一旁的胡霖听了，便笑?：“不如婢打发人?去问问。”天元帝瞪，“打发这些什么？谁家没养过似的……稀罕么？”别人?稀罕不稀罕，秦放鹤不知?，但是他自己确实很稀罕。公里公?地说，刚生来的小婴儿确实很丑。肤又红又皱，完全?泡了，大泡?鼓鼓的，顺产的脑袋还被挤得有儿奇形怪状……可是等他沐浴过后，又重给双手消毒，轻轻碰那婴儿的小手，被她本能抓住时，一奇异的血脉相连的觉，油然而?生。啊，这是我的女?儿。生命的延续，多么神?奇，又多么令人?骄傲。秦放鹤只来得及碰几，就被姜夫人?和赵夫人?以他是个大男人?，笨手笨脚为由撵走了，然后两位妈妈地展开讨论，说婴儿的哪个位像爹，哪个位像娘。

    秦放鹤：“……”你们怎么看?来的呀？多啊！阿芙累坏了，但又激动又疼又委屈，这会儿也睡不大着，秦放鹤就陪她说话。“辛苦你了，可有哪里不得劲？”阿芙摇摇，往两位母亲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突然嘴一瘪，委屈地来了句，“怎么……怎么那么丑……”她瞧着别人?家的婴孩怎么都白白胖胖的。秦放鹤：“……”他差都笑了，可再一看?，阿芙是真?委屈，忙声解释?：“哪里丑？我看?过了，鼻?是鼻?，睛是睛的，胎发那样密，稳婆都说是少有的，哭声也响亮，十分康健。况且刚生来的孩?都是这样，你想?，在?羊里泡了好几个月呢，咱们平时洗手泡澡时间略了，肌肤还皱吧，更何况个小婴儿？”言之?有理，她同?归都是好相貌，理说生的儿女?应该是漂亮孩?。阿芙多少获得了一安，“可是母亲之?前同我说……”秦放鹤飞快地瞥了丈母娘，小声却斩钉截铁地说：“那是她们哄你呢。”世人?为了糊一代心甘愿生孩?，总会习惯隐瞒生育可能伴随着苦难和不太?好的一面，包括并不仅限于刚生的婴儿，本不可能肤洁白饱满。阿芙人?都傻了。这个也能骗人?的吗？秦放鹤噗嗤笑声，“他们是不是还骗你说生孩?很简单，好像去恭一样？”阿芙。谁能想?到呢，她从清晨开始发动，一直到了晚上才生来，就这么着，母亲和姜夫人?还说算快的了，听说有的妇人?难产，要生几天几夜。多可怕呀。阿芙很累，尤其这会儿任务完成?，丈夫也在?边陪着，心放松，就迅速困倦起来。秦放鹤见状，赶跟她说孩?的名字，省得等会儿醒来还不知?叫什么。“我算了一时辰，这孩?命里略缺火，但又不能太过，就单名一个熠字。”熠者，似火又非火，明亮璀璨之?意。昔日司光曾有诗云：熠熠枝上，攸攸竹杪风，十分清亮明媚。阿芙听罢，在?嘴里慢慢过了两遍，满意地了，“说来你的名字也算从风了，风助火势，风云收雨霁日，灼灼有光，就这个吧。”孩?生之?前，他们准备了不少名字，五行什么的都预备了，单看?生时日再对号座，如今倒也不算仓促。至于名，乃是夫妻二人?早就商议好的，如果是女?孩就叫阿嫖。嫖者，嫖姚，勇健轻捷、果敢灵，希望这个姑娘能平安健康地成?，像一母豹般勇猛。什么都好，唯独一有些遗憾，就是现在?多少有些了，坐月?得吃苦。阿芙反倒看?得开，笑?：“孩?什么时候来乃是天意，这也是以前你说的，如今虽然不大凉快，可也还没正经起来。况且我才生产完，正是怕冷的时候，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哪就那么巧，十全?十?呢？这样十全?九?，也算难得。秦放鹤光忙着照看?娘俩了，一概的四报喜、去门外悬挂红绸等都有师娘和丈母娘代为理，也十分妥当。因阿芙生产顺利，稳妥，秦放鹤赏了家里各两个月月钱。另阿芙院?里的人?格外上心，各赏半年。稳婆和大夫等心照料，当居首功，另有重赏不提。众人?得了赏赐，分外喜，照看?起来更加用?心，这就是个良循环。秦放鹤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