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袈裟 - 死更生3

    那确实是徐鹤一发的声音。闻声黑链猛地看向喜山，似是不相信发生了什么，表惊愕之余有些惧怕，往后退了一步。喜山拉住她，引着黑链向后，自己则上前，一蹲在徐鹤一的面前。他哼着，像是很痛的样，手指动了动，然后极为迟缓、僵地抬起，捂住了额。喜山轻声说：“……师兄。”徐鹤一的动作一滞。他又是极为缓慢地移开手，手指尖移动到脸侧，一双睁开的睛，径直望向喜山。四目相对，喜山难以自抑，扑倒在徐鹤一的怀里。听到他嗓音很哑，开唤她的名字：“阿…姝……”喜山有太多话想说了，然而一开，全是毫无章法的嚎啕大哭，她都不知自己为什么要这么伤心、这么难过，明明徐鹤一已经醒了，该兴才是。徐鹤一轻拍喜山的肩膀。那僵缓慢的动作，随着一次次重复的拍打，渐渐变快、变得有力，就像人从冰冻恢复了生机。等到喜山哭累了，只余一阵轻声的啜泣，他这才着喜山的肩膀，再次看着她的睛，“阿姝，是你吗？”喜山呆呆张着，一瞬间不知说些什么，晃神地注视着面前的人。“这是哪里，我们已经来了么？我记得我受了很重的伤，是你救了我吗？你变了好多，阿姝…”喜山张地移开目光，低看着自己的手。在她还叫阿姝的时候，她没有这么的指甲，也不穿绿、紫这样张扬的衣服，是因为她修炼的功法，改变了她的气质，也让她的指甲变得极，成为了剜人心肺的武。徐鹤一等待她的回答，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喜山能觉到那样的视线，几乎有些灼人。她说：“嗯。”几乎同时，徐鹤一起，搂住了她，“我们阿姝真厉害。”喜山耳朵发。她的手放在徐鹤一的，极力握拳，试图藏起自己的指甲。可是徐鹤一要抓着她的手，握着她的拳：“阿姝，发生了什么事，现在是什么时候，快和我说说，此地看起来离西域极远，你是怎么把我带到这里的？”喜山说：“他们都死了。”徐鹤一愣了一。喜山念西域皇帝的名字，大皇、二皇、叁皇，还有那些追杀、围堵他们的将领、兵，“他们全都死了。”

    “距离当时已经过去一百年了，阿芜当了皇帝，亲自上了战场，守住了边疆，我们再也不用和亲了。你看，那是阿芜的女儿——”黑链冷着一张脸，抱有敌意地注视着徐鹤一，没有接茬。徐鹤一只随之看了一，再次握上喜山的手。然而喜山的指甲没有藏好，划破了徐鹤一的肤，男人凝眉注视着手心。喜山说：“你了蛊，我救不了你，只能被他们带回去。他们怕你活过来，把你和我一起埋了地底。我在地底墙上发现了一门功法，学成，带着你离开，找了很多神医，听闻喜山上的大蛇有解毒的药引，所以在喜山上住了来。阿芜的女儿也学我当年偷跑，我们一起建立了一个门派，叫逍遥。”“师兄，我现在也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人了，他们叫我‘喜山仙’。”谈起过往，喜山带上笑容，渐渐有了底气，也不再绷。只是徐鹤一像是被她的话钉在了原地，久没有动作，甚至像是恢复了此前冰冻的状态。哪怕喜山只是到即止，可他作为亲历人，不可能不知意味着什么，那一桩桩一件件被她说得那样简单，但彼时他已经死了，举目无亲的西域仅凭仗她一人，生生受了这么多。徐鹤一抱住喜山。可喜山说到兴，有些过度的兴奋了，她只想把一切都告诉他，哪怕是是曾经以为自己会很难启齿……“这功法藏在西域的地底，不是什么正派的武功，是双修法，师兄，我确实和以前不一样了，我利用过很多男人，玩过很多男人，也杀了很多男人，阿姝这个名字……如果不是你喊我，我早就忘了。”此前徐鹤一抱着喜山，闻言，他着她的肩膀生生将两个人隔开了距离，直直望着她的睛，表非常复杂。喜山轻轻地将靠在他上，想继续说什么，还没开，突然被他拦腰抱起，不由靠向他，听到那结实有力的心声。徐鹤一说：“我们现在在哪里？”喜山说：“嗯，去盐城的路上。”徐鹤一抱着她走动之时，喜山指挥着黑链安抚车夫，顺便看看车上的连城。“盐城？”徐鹤一思考了一瞬，百年间皇室更迭，城市也换了名字，但盐城一直没有变，“喜山边上的那个？你好好的喜山仙，这是要去哪？”喜山莫名脸红，伸手轻轻挠了他一，“不许这么叫我。”“有人说，自己鼎鼎大名，江湖如雷贯耳，怎么我就叫不得。”喜山埋在他，好半天忍住笑，说：“我们是逃难的。”徐鹤一反问，“逃难…？”彼时喜山言笑晏晏，没有注意到徐鹤一的语气有些异常，自顾自地说：“嗯，逃难，之前惹上了一个和尚，他临门登圣，被我坏了好事，可能会想要报复。”徐鹤一语气微顿，“…和尚？”直到这时候，喜山才后知后觉地受到，被暗的野兽注视时，那从脊背蔓延而上的凉意。她还没来得及转，就听到徐鹤一说。“……你说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