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司第一凶剑 - 第174章 顾家众生

    开封府的地牢爆满。王一和的这地界，那已经不是从前靠着斗摸狗就能来混饭吃的地方了。顾甚微同韩时宴已经是熟面孔了，那腰间悬挂着锁匙的狱卒连问都没有问，直接迎了二人楼。“我们吴推官去了还没有回来”，狱卒轻车熟路的递给了韩时宴一盏灯笼，“他吩咐说若是两位大人过来，叫小的同大人说上一句，那褚良辰同陈神机明日便要三千里了。”“大人若是有什么要代的，尽去说，若是有亲人想要相送，卯时三刻可在亭相候。”狱卒说着，又重新了一盏灯笼递给了顾甚微，他生得瘦瘦的，一瞧便是个灵活之人。“顾家的人都在最里，大人顺着这条廊一直往里走便到了！今日一猛地关这么些人，个个都有些神志不清好发疯。大人走的时候，莫要靠那牢门太近，省得被那不睛的人给冲撞了。”顾甚微接收到了他的善意，微微颔首。这地牢越是往里，气味越是难闻。那一暗无天日的气与霉气仿佛从四面八方冲了来，钻人的每一发丝里。“顾甚微，你还是不是人！你也是姓顾的！为何要对顾家赶尽杀绝！天底怎么会有你这么恶毒的女人1顾甚微闻言朝着前方看了过去，说话的那人正是房尚未嫁的幺女顾清。她在牢门边，一双睛猩红无比，听到她的嘶吼声，顾家那些了大狱的人全都围拢了过来。“你当年为什么不死在葬岗上！你要是不回汴京城，我哥哥还是状元郎，我能带着大把嫁妆嫁到伯爵府去，我们顾家一家原本活得好好的，我们越来越好，你这个蛇蝎心的人为什么要回来1“都是你！都是你害得我们，我便是鬼了地狱，那都不会放过你1顾甚微听着，啧啧了两声，“你且放心，鬼怕凶人，便是你侥幸了刀山淌过了火海，那也是打不过我的。”顾甚微说着，抬起了手指，一二三四五五六的起数来……大牢里的顾家人，看着她犹如数崽一般的动作，一个个的愤怒地红了睛。那四房的顾桓瑛瞧着，一把将顾清推了开来，指着顾甚微的鼻骂，“你这贱人！你阿爹自己谋逆找死，同我们有何系？等到了地底，我看他顾右年有何脸面见顾家的列祖列宗1顾甚微静静地看着，摇了摇，“四伯不是以一个雅字闻名天么？怎么现在连没脑的疯狗都算得上雅了1她说着，低去挲了一自己的剑柄，“你们这些人当真是好笑至极！你们犯了国法，同我有何系？”“是我握着顾玉城的手，让他给我阿娘还有小弟毒的么？是我着顾老二的，让他杀女结亲？在汴河上开赌坊尽枉法之事？是我让顾桓瑛去伪造《远山图》给顾均安买个状元当？”“在你们听从顾言之的话，将自己当柴火烧了，将自己杀了锅煮了给顾均安助兴的时候，早就应该想到这么一日了啊1

    顾甚微说着，看向了顾老二顾庚，“你卖了自己的女儿，替顾家着杀人放火的事，得到了什么好？”“不起的小官，毫无存在的儿，天天吃糠咽菜不敢用脏钱1  顾甚微每说一句，顾庚的睛便红了一分，“即便是在顾言之画的未来大饼里，你都在给顾均安嫁衣！若非他科举舞弊，到现在他怕不是还躺在顾家的宅院里乐呵呵的说，又倒了一房，公主府能再扩大一些了……”“说不定还能让那藏在密室里的李东再写一篇断亲书，骂你们二房是如何敛财，你顾庚就应该断绝孙1顾甚微看着顾庚颤抖的手，几乎要从睛迸发来的怒火，啧啧了两声。她伸手来，冲着顾庚的方向挥了挥，“你这样不行啊！你应该笑才对啊！让顾均安踏着你和你儿女的尸骨上位，你应该欣喜若狂才对啊1“这不就是你梦寐以求的顾家的盛世么？真好啊！这五福寺的大佛应该换你去坐1顾庚听着，只觉得自己一甜，一老血从咙吐了来。他那木一般的儿慌忙围拢了过来，一把抱住了他，大声喊起父亲来。顾甚微带上了冷意，“别气啊！不是觉得我们五房不识大，我顾甚微活该被杀死来彰显家族大义么？怎么到你的时候，你就不乐意了？”顾庚掉了嘴角的血迹，他有些茫然地朝着那大牢最里的方向看了过去。他被关在狱的这几日，顾言之压儿就没有想办法救他，完全没有。父亲在舍弃五弟顾右年，用他的尸去诱杀顾甚微的时候，他觉得为家族牺牲是应该的；在舍弃顾玉城保全顾均安的时候，他觉得这是再英明不过的决策……现在到舍弃他的时候了，他明白了谁才是真正的冷冷的人，却是已经晚了。他想着，看向了还趴在牢门痛骂顾甚微的顾桓瑛，有气无力的说，“四弟，别白费力气了……我们已经没有救了……父亲想保全的永远都不是我们这些在他犹如废的儿……”顾桓瑛听着，瞬间崩溃的抓住了自己的脑袋，他猛地转过去，指着顾庚的鼻骂了起来。“谁是废？谁是废！老大，老三还有你才是废！我书画双绝，我是前途无量的文雅君，我不是废！你们才是废1“哈哈，顾家除了我都是废！最没用的就是顾均安了，他娘的狗状元，老冒着杀的风险替他换来了考题，他娘的废心还要找旁人代写1“这个狗崽平日里到底是怎么有脸在我们面前装天才，那么趾气扬的啊1顾桓瑛说着，又癫狂无比的抓了抓自己的发，他一pi蹲了去，“我他娘的才是废啊！我若不是废，我之前怎么没有看顾均安他娘的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啊1顾甚微冷冷地看着成了一锅粥的牢房，她扫视了一圈里的每一个人。三年前，在葬岗上，顾家的这群所谓的辈们，就是这样居临的看着躺在血泊的她，辱骂着她的父亲辱骂着她的。她到现在都清晰的记得，平日瞧着和善的祖父伯父们，是怎么突然之间变成了一群虎豹财狼。她蛰伏三年，终于等到这一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