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唐zuoru殓师 - 第104章

    一个月过去。除了月前那场雪，竟再无雪天，每日光灿烂，却并不觉得，一门北风呜呜的，刀一样，刮的人脸生疼，一都没有。崔芄有些想念那日雪天的酒。他知武垣是什么的，知这个人的优秀，这个人的锐，这个人的手段，自也知，只要自己接近了，早早晚晚，武垣一定能猜到他的事，可能会提防，可能会以此挟制，可能会警告他离远，但没想到竟然这么快……还这么脆。上次见面是半个月前的事，一面匆匆，并未聊很久，也未聊起任何的事，武垣最近在忙什么，太后代的事，还是什么别的，有没有帮他关注那个有刺青的男人？“想什么呢？”屠蛮过来串门，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怎么跟个小傻似的，外面有什么？”崔芄视线从窗外收回：“在想什么时候雪，很久没看到了。”屠蛮哦了一声，不客气的走到桌边，拿起扣在托盘上的茶盏，给自己倒了杯茶：“好像是快了？这几天瞧着天有沉，怕是会有雪，每年冬天不都有那么几场，放心，够你看的。”崔芄捧着茶：“你今日来，是有事？”屠蛮：“来跟你来说一个人。”崔芄：“人？”“嗯，”屠蛮了，嫌弃的啧了一声，“儿让我来的，也不知他在想什么，贪污案过后还有党派攻讦，拉帮结伙，排除异己，朝堂上那些官一天都闲不来，我们卫也跟着忙成狗，待查待办的事一堆一堆的，年底都想快忙完快松快，他偏偏把我遛着团团转，支使我这支使我那，还不忘指派我过来，跟你说说这些事，可这个人跟你又没关系……”崔芄耐心的听他抱怨，梢微抬：“或许只是想让你忙？”屠蛮一拍脑门：“坏了，该不会是被他发现我摸鱼了吧！他这是在提我，好好活，不准摸鱼？”崔芄意味：“说不定呢。”屠蛮急了：“那你回可得帮我说说好话，我真不是偷懒不活，这人是的，偶尔总会有累需要歇歇……你说是吧？”崔芄给他添上茶：“所以，他让你跟我说谁？”

    “就那个贪污案背后的事，”屠蛮叹气，“太后治了一堆贪官，这事儿看似完了，其实没个完，罢免的官位总得有人上吧，谁上谁不上，哪个位置怎么抢，抢不到怎么坑别人……这起当官的心最脏了，什么事都不新鲜，里面有个人呢，很可惜。”“厉正初，今年三十有五，财富五车，风骨斐然，十七岁就过了科举，同年派官，为官十八载，两袖清风，声名远扬，是一个人人称的清官，救市安民，平灾灭，没谁在县令时有他这样的功绩，是不但有才华，还很有能力的人。所有人都赞他，为官清正，不取民间一针一线，别的官员排场，就他仍然过着未当官前的清贫日，家请不起仆人，妻带着孩辛苦cao持，因老母常年生病用药，银钱不支，他家不敢有什么额外销，上衣服上的补丁都是一层又一层，厉大人连都是带着窟窿的……”“别笑，是真事，我们卫亲自查过的，假不了。”屠蛮清咳两声，继续：“他这样的人百姓喜，圣人太后喜，他的同僚上司却不喜，一直在打压他，他似乎也认命，升不了官也没关系，一辈县令也行，在不同的地方县令还能多见识见识国土风光，日虽然过得苦些，但他好歹是有俸禄的，总归能过得去不是？他很知足。”“这样的官很难见，我们这些外人都极佩服，也都很尊敬，本以为他会清廉一辈，让我们见识见识人的德上限，可两年前，他突然变了。”“摇一变，风格大改，上的补丁衣服全都不见了，穿金银，富丽堂皇，捧油，袖善舞……任谁都能看来，他贪了，他攀附钻营了。”“世人也奇怪，天底贪官那么多，却不敢去招惹，这青天大老爷转变的，指着鼻骂，好像别人多对不起他们似的……好吧，其实我心里也遗憾的，世惯来如此，想看到一个净的人实在太难，很想看到一些奇迹，却终究失望了。”“你这厉正初怎么说？”屠蛮看着崔芄。崔芄：“怎么说？”屠蛮：“他说，凭什么贪官过的好，清廉之人却得一辈辛苦，贪官不过得是人几句骂，还是背地里的，得到的好却是实打实的，他那们两袖清风的，虽得了些轻飘飘的夸奖，日却越来越难过，老母得不到好的药材医治，终究走了，妻没有好的生活条件，也cao劳坏了，孩打小受人欺负瞧不起，别的小孩能享受的，从来没享受过……他说不公平，不应该是这样。”“他说他已然对不起逝去的老母亲，不能再对不起妻和孩，他可以死，但总得为妻和孩留什么。”屠蛮声音有些沉重，看向崔芄：“你是不是也觉得很遗憾？”崔芄没说话。他只在想，为什么武垣要让屠蛮给他讲这个人的事。“这位厉大人……”他突然想到一个方向，“是不是很喜？”“你怎么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