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温 - 第29章

    辽星余此时在另一辆车上，他从队通讯给夏无答复：“能开车吗？”夏无摇：“开车肯定不行，从雪山外观察没有人类生活的痕迹，所有的山路早就被大雪封死了。我们如果想找到山谷的路可能也需要爆破。”“爆破的话有雪崩的风险，万一里面真的有旧人类落，恐怕不好控制后果。”贺英卓皱眉开。这边的四人等了会儿 ，辽星余没有回话。“老大？”夏无开问，她低一看，辽星余关闭了通讯。 别太拿自己当回事车寂静，向外看是无边的夜，李迎被这一大片黑衬托着，好像是人类立在冰天雪地黑夜里的一座丰碑。辽星余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他对李迎的总是这么莫名其妙，容易将对方神化为自己不能碰的人。而这人刚刚伸手切断了他的通讯。辽星余这次不得不问了，他犹豫了几秒钟，开询问，是带着试探的疑问，尾音微小地上扬：“少将？”李迎被哨兵的模样逗得想笑，怎么有这人，面对自己堪称无礼的行为还能和颜悦甚至小心翼翼，他现在是真的怀疑秦远都跟他的小徒弟说过什么了，在李迎的印象里，他和这个成绩夸张的哨兵确实没有什么集。李迎往后靠，副驾驶不算舒适，整个人往后躺去的时候脖是悬空的，他脖有些酸痛，毕竟这辆车已经开了足足四个多小时。之后抬着，看着近的这座雪山，问辽星余：“你想启动旧人类收容计划，如果里面真的有旧人类落，你准备怎么？”辽星余显然想过这个问题，他回答得很快：“温室成立二十五年，如果他们真的有能力在这环境生存二十五年时间，那温室就不是人类唯一可以依靠的避难所。”李迎眉一抬，似乎对辽星余的话有些惊讶似的，继而他：“然后呢？”辽星余接着说：“但这可能微乎其微，甚至可以说不可能，所以 想要保证他们可以活去，收容温室是最好的解决方法。”李迎听了之后却短促地笑了一声，他打开车门，回邀请车上的哨兵：“走吧，我带你们去。”毫无疑问，辽星余是很不了解李迎的。在此之前他很清楚这一，知这个行踪神秘的第一向导恐怕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但辽星余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秘密到了这地步。

    李迎轻车熟路地踏着足有膝盖那么的积雪，他上的防爆服很合，看来同样是量定。半条从厚重的雪里没有费他天大的力气，他沉默地向前，这座丰碑好像在带着人类去往未知的未来。“南方人类基地，你们最好不要用‘旧人类’来称呼他们，他们脾气可不够好。”李迎笑。三队没有任何一个人接他的话。就连不久前还在一一个“迎神”地讨好这位第一向导的宗颜都难得沉默。“南方人类基地”，这个名字的重量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重，那些只存在于理想主义幻想的现实如此摆在前，真的有人类可以不依靠温室，在如此末世存活了二十余年。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他们已经了山，三队没有一个人知他们是怎么来的。贺英卓立在雪山之间，他回望，白茫茫的雪山因为黑夜而显得诡谲，鬼打墙似的，站在原地不知来不知去向。秦远曾经不止一次同辽星余说过，这是人类命运转折的时刻。低温、黑暗、崩溃的政权；绝望、未知、恐惧，人类应该何去何从，这是他们这些在这境况尚能自保的每个人都该考虑的问题。而李迎呢？他显然早就在考虑这个问题了。山谷最低还有几棵枯树，枝桠瘦。天上没有星星，雪反了一些无法分辨的光线，仍然是沉闷的灰白，好像从墙上剥落的烂墙一样的颜。大地有一空旷的寂寥，正在酝酿着什么沉痛的悲歌似的，而现在的时间是午三。辽星余好像踩到了什么，探照灯照去，竟然是一片死寂寂的动的骨。这里果然有人，这是只有资源缺的人类才能啃来的骨，净到像是浑然天成的艺术品。三队的人沉默地跟着李迎，他们每个人心里都清楚，他们即将面对的可能是无比震撼的场面。因为每个哨兵现在都能听到，听到雪山里藏匿着的躁动、吵闹、混和自由。这座雪山，可能是人类命运的拐。突然间，辽星余受到了异样。他脚步一顿，意识扛起肩上的冲锋枪，这猛兽般的直觉让他从准星里看见一个黑影。徐放迅速移动到辽星余背后，他和辽星余背靠背站着，也举起了枪。李迎拍了拍辽星余的肩膀，然后举起手，朝着远喊：“行了，别吓唬他们。”辽星余眯着睛，盯着那黑影。黑影并没有收枪，瞬间，“砰”一声响，辽星余狠狠皱眉，觉得自己的耳朵被什么凌了似的，他的脚边已经多了一个，那是弹穿透积雪留的痕迹。这是改造过的武，即便在旧世界，人类的军队也多由哨兵组成，所有的武都是极大程度上了消音的装备。而刚刚那把枪拆除了消音，声音大到好似故意唱了一首亢的攻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