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在烟薰里的夜 - 第三章

    安分守己不思取自有它的好。阿宜自小坐在凉茶铺发呆，抬望着天板的吊扇发白日梦，不知多过瘾。白日梦的对象可以是街市的猪佬的儿，又可以是杂货店的跟车，只要是与她说过话，对她微笑过的男人，也足以成为她发白日梦的对象。阿宜没有病，也不是发姣，只是很容易动。阿宜一家都古板保守，沉默寡言，没什么要求也没什么格，晨早五时起来煲凉茶，晚上七时收铺，十时上床睡觉，父亲是晚报的拥趸，一份报纸看七次。母亲几十年来都只会烧那两味菜，比阿宜大上十二年的兄愿意一生守在凉茶铺里，另一个比阿宜大八年的则一早嫁给年二十年的咸鱼档老板，四年生三个，一家五一年回来吃一次饭，十足十的外嫁女，回家也没有什么要说，非常疏离冷淡。为尽女的阿宜，在如此的家气氛浸y，理应与家人有八成相似。可是，除了对质要求不多这方面有遗传印证外，阿宜基本上是完完全全的另一类人。在一堆呆滞木然的脸孔，阿宜是额外多表额外活生生的一个。大概是天生的。自小阿宜已特别多说话，从小到大，她都是全班罚站之冠，老师说她有过度活跃症，阿宜听后开心得不得了，她喜这症状的名字，很有feel。一直以来，读书的成绩不过不失，不会放过包尾的机会，但又刚好可以升班。虽然多嘴，说话不停，但毕竟是名心地善良的女孩，老师对她不算太严苛，而且明知罚站完毕后阿宜自然会步白日梦阶段，静静的呆呆的，一堂又过去了，这名手脚大睛的学生，总算不难教，起码不会惹是生非。思期来得早，七、八岁念小三小四之时已暗恋前排位置的男同学，就是在这时候，阿宜迷上解梦的玩意。男同学的一举一动成为她每天人的心，而晚上所的梦似乎都蕴意思。在梦，他对她特别好，请她吃糖果又吻她脸庞，在兴的笑声她会回赠给他一只大蜘蛛。她渴望得知梦的预言，她梦并且相信梦的力，就是从这十岁不到的年纪、她开始每本解梦书也不放过，研究得非常仔细，每晚的梦境，成为她预测的实验。真正的恋机会却来得迟。十五岁半那年，她在溜冰场碰上阿祺。阿祺有很厉害的睛，是少女看见会一见钟的那，还有很不羁的笑容，阿宜甫一见他便魂飞魄散。两人你望我之际，阿祺与两名男孩故意走近阿宜和她的女伴边，抢去她的黄小背，阿宜兴奋地与他们追逐，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在脱溜冰鞋之后，阿宜与阿祺便开始约会。以后的故事大家都耳熟能详了，阿宜疯狂地上阿祺，在家闷了十多年的郁结终于有了路，她渴望已久的刺激世界亦终于来临。dis、卡拉ok、。原来，世界真的可以这样好玩，就是为了这些丽新鲜的受，阿宜可以在所不计。不是蠢女孩，也听过姑爷仔欺骗少女的故事，只是因为男主角是阿祺，阿宜便不介意了。很理所当然地，阿祺说欠了贵利，阿宜便哭着去接客，心里不好受时侵吞两颗葯。但后来她又想，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那些上床的男人又不是对她怎么样，横竖要，便得开心。于是她开始发挥她乐观的格，与每个上床的男人也倾倾讲讲，偶遇一个稍为关心她的，多说两句贴话的，阿宜便把对方当作朋友。阿祺持续伤害阿宜，利用她赚钱却不对她好。即使阿宜染了病还要她开工，后来阿宜怀、堕胎，在她完手术后，阿棋便上说“不理你痊愈不痊愈，总之两星期后上开工。”最终伤发炎，阿宜着泪接客，痛不生。客人投诉，阿祺知后便不用阿宜再开工，全世界也知晓阿祺放弃她的意思，就只有阿宜一人以为阿祺暗示从此双宿双栖。她跟了阿祺也有年多。凡遇到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便相约她的客人来，喝喝酒，倾诉一番，然后什么事也没有了，回到那间专为而设的房间，与其他女孩打游戏机，看看漫画，那样一天一天地过去，偶然阿祺对她说一、两句门面话，买她一个饭盒，她便又乐得飘飘然。她有那乐于宽恕别人的格，天真而乐观，每一个人在她心目都是好人，都值得去和相信。不可能误会阿祺过自己吧，他只不过实行姑爷仔的职责，但因为她他，于是在所不计，赚来的钱都奉献给他，只求在上公寓之前，与他在等客的茶餐厅吃一件多士，喝一杯柠乐。他便不要嫌他，一早知他是利用自己的，知便看透一好了。谁说过付十分便一定要拿回十分？阿宜才不稀罕呢，就算阿祺一分也不付，她也无怨，一个人就是这样了。其他人都说她蠢，她的同行、她的客人都替她不值，她倒是笑咪咪的，等待阿祺动的一天。后来他赶她走，把二千块钱她的手，推到卡拉ok店门外，呼喝她：“都松掉，连卡拉ok伴唱也没资格当！”她才知，原来自己已是一文不值。那一刻她便想，割脉好还是喝滴妥当？蹲在卡拉ok店的门边，也不知何去何从。后来遇上阿夜，跟了她回家，她才发现好日真是要自己争取，阿夜不是很好吗？净净的，而且还在读书。对了，只要命还在，这些遭遇本算不上什么。与客人在电话聊天，他们都能托起她，当然，装作不知的也很多。但也没关系吧，愿意的便多说两句，她信，每个人都有良善温柔的一面，只在于能否释放来。与她在电话里聊得最多的是安仔，他是茶餐厅的厨师，从前每天也看见阿宜与一伙女孩在茶餐厅等客，其实也没啥特别，了两年，都是这样，最大伙的顾客必是这些和她们的夫。只是啊，怎么那个发短短大大手脚的女孩笑得特别开怀，在昏暗的光照，居然还那么明媚，仿佛没烦恼似的，其他女孩黑圈愁眉苦脸吞云吐雾，她却嘻嘻哈哈像是在沙滩晒太，伸手脚，舒服自在。从没嫖经验的他便想，这么过瘾的女孩，好歹也要试一次。后来安仔成为阿宜的顾客，他还记得，阿宜所说的第一句，简直把他笑死。她居然说：“我们玩恋？！”“什么？”“玩认真！”她眨着丽的睛。“四百五十块钱玩认真？”安仔快要笑掉。“若我不能上你便不够好玩的了！”安仔抓抓，勉为其难地答应她。“好，怎样玩？”“首先，我要了解你。”“吓？很老啊。”“告诉我，”阿宜双手捧着客人的脸，说：“你昨晚了个怎样的梦。”安仔左望右望，非常苦恼：“我通常不梦的，日间死烂，晚上一碰到床便睡，哪有什么梦？”阿宜忽然撒。“我不依啊！快说！若不说我便不。”安仔啼笑皆非，只好随便说些东西来：“我昨夜梦见自己了个挞，然后人有三急上了厕所，在厕所里面我看见我的死鬼阿爷，他拿着须刨剃须。”阿宜大睛一溜，非常畅地解释：“哼，让我告诉你。在梦表示你在策画一段，而的数量代表那份给予你的满足，若你一边一边觉得太少，那么你便是缺乏足够的。厕所则代表ai的苦恼，相信在这方面你肯定有问题。”说到这里，阿宜笑一声，看了他一又再说去：“梦见故人则是告诉你，边有故人默默相助，应该是好事来的。看来这个梦的大意是，你的阿爷看不过你的恋与ai方面的困难，所以显灵来助你一把！”泵勿论是真是假，准确不准确，阿宜在安仔心的印象更刻了，就是她，他喜的人就是她，古灵怪、傻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