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欢 - 第六章

    桌面上突然抛来一小团纸，她瞪看它几秒，微微侧首，对上一双笑的邃亮墨眸。四目相接，那瞬间恍若被走神魂般，没了思考，她呆了。见她一脸怔愣，郭书齐看了看讲台的老教授正背过去写板书，他安心地放胆让五指在她面前一挥。前晃动着什么，周丹醒神。她看见他微昂了颚，视线顺着他的光，回到那团纸上，她困惑，仍是打开它。药上了吗？他的字迹飞扬好看，带随，像他的人。了。她找笔，回在他字迹方。趁着老教授未注意时，她将纸成团，丢了回去。早些时候她决定今日开始正式大学校园生活，不能再随意缺课，怎料一教室却先面临这些。老天究竟开了她什么玩笑？她的一夜对象和其女友，竟都与她同班？而她就这样巧，哪个位不挑，偏挑了他们的邻座和后座，让她想躲都无可藏，不得不面对。这样往后每日到教室，要她如何扬扬自若？她垂眸凝思，懊悔也烦恼，偏偏，那扰她心扉的始作俑者，又丢来纸团。看了台前若悬河的老教授一，周丹缓缓摊开那张皱的纸。真巧，我们是同学，你说，这是怎样的缘分？心一，她将纸团握在手心里，五指一拧，了。思量片刻，她侧首，他已将专注力拉回书。你说，这是怎样的缘分这话，有什么意？他究竟是什么意思？这整堂课，她的心思偏远了，始终无法书，老教授却依然是滔滔不绝。“你要松起司饼对不对？”夏茉莉看着墙上的价目表，问着旁的年轻男人。“对”郭书齐迟疑了会儿，才再度开：“等！我改一好了。嗯就改松起司吐司。”“你今天要改吃吐司？”夏茉莉纳闷看他。“你不是比较喜饼？”“偶尔换一味也好。”笑了声，郭书齐镜片后的眸很温柔。“嗯。”她再度抬眸看着价目表。“那我要吃玉米饼。”才要开餐，却被打断。“茉莉，你今天也吃吐司好了。”“啊？”夏茉莉疑惑地看着男友。“为什么不能吃饼？”“我没说不能啊。”郭书齐笑了声。“只是我想吃吐司，你今天就陪我一次，和我吃一样的。”擅作主张了两份松起司吐司，他握着夏茉莉的手，挑了个位坐。待两人完餐后，站在煎锅前的周丹才悄悄侧目看了看那两人。打一开始他们现在店门时，她便察觉了，只是她的工作范围就是煎台这一块，她谨守本分就好，除非人手不够，否则她无须再其它，即使如此，他们的对话仍是无可避免了她的耳。昨天是饼，今天改吐司，连女朋友的分也改，他是嫌她的饼煎得不好吃就是了？若是如此，他又何必上门？还多带了个人过来。烤面包机陆续起四片吐司，她分别取来，一一涂上拉酱。“嘿，周丹，我把这拿去隔喔。”小芳扬了扬手那袋早餐，是十五分钟前隔五金行打电话过来订的。“好。”应了声后，她在吐司上铺了松和起司，然后淋上西红柿酱。而这时她才想起，小芳去隔送餐，老板娘在里面煮豆浆，想了想，手上这两份吐司似乎变得很有重量。无奈叹息后，她拿着两份早餐走向那两人。“不好意思，这是你们的松起司吐司。”周丹靠近，把吐司放在桌上。“谢谢。你早上都在这里打工吗？”夏茉莉的甜声嗓教人无法推拒。走，却被问话绊住，周丹愣了，旋即。“刚刚经过时，书齐说有同学在这里打工，没想到是你耶。昨天那些笔记，你带回家后有没有问题？”夏茉莉微昂洁颚，睇着周丹，她知这同学昨天是第一次踏教室，主动将笔记借她。“你整理得很好，我都抄好了，谢谢你。”周丹半垂视线看着那笑得很温柔的女。认真算来，今日算是第三次见她，彼此之间其实不熟稔，但她为何能这样心对她？是个本如此？“不客气。你也可以问书齐，他在某些科目的能力很喔，我有时候遇上不懂的，也得请他教我。”夏茉莉温柔的目光一偏，落在对面年轻男人的面庞上。“好。”听见书齐这名字，周丹心一。她知pub里的人都喊他小齐，直至昨天她终于知他的全名，她细细咀嚼他的名字，有些微妙，先有了亲密关系的两人，才知彼此姓名，觉半甜、半酸，又有不切实际。她微扬睫，觑了那最亲密的陌生男，他镜片后那双丽的眸正温柔回望着他的恋人。周丹垂眉目，有些怅然若失。

    “在这里工作，每天是不是都要很早起床？”夏茉莉忽地又了声，一脸兴致盎然地看着她，像是正在听童话故事的小孩。“嗯。”意懒懒应了声。“又读书又要工作，你很辛苦喔。”夏茉莉又说。“习惯就好。”她不像大分音乐系的学生一样，可以过着优渥不用打工的生活，虽然她账金额也不算少，但自其力才能让妈妈没有借责难她不事生产。再者，她认真考虑过将那笔钱转给妈妈，就当回报养育之恩。“我觉得像你这样的女生很难得呢，像我，就不曾打过工，吃喝用住都是家里负担，跟你比起来，我好像就显得很没用。”夏茉莉搔搔额际，模样带些孩气，无辜且可。周丹看着她，寻着适宜响应她的用词，此刻郭书齐却徐声说了：“茉莉，别聊了，东西冷了就不好吃，周丹她也还要工作。”闻言，夏茉莉笑抱歉，开始专注于前的早餐。周丹看了看两人后，无声退开。本来嘛，她没事和他们聊起来什么？她应该避开才是的啊。的走廊上，周丹抱着几本乐谱经过一间间的键盘教室，她缓步走着，一双目时不时透过门上玻璃窗看教室里。直至走到廊底最后一间时，她双倏地一亮，角微微上扬，喜悦之尽溢于表。还好，这间琴房没人，她终于可以摸到琴了。她的钢琴摆在家里，现在住宿的地方没有琴，所以她若要练习，就得到学校借琴房，再不然就是到外面的音乐教室租琴练。当然，若能在学校找到琴房练的话，那是最好不过，可省了一笔租琴的费用。推开门，她欣喜地把乐谱搁在一旁椅上。她翻开琴盖，才想落坐，却发现琴椅不见了，取代的是一张铁椅。她拉开铁椅，坐了上去，冰凉又冷的真差劲。打开琴谱，她十指摆上琴键，一个呼息后，音符透过她底，传递至她指尖，成就了优的旋律。其间，遭遇一个连续有着三连音、五连音和六连音变化的小节，她表现得并不顺畅，了错，遂将乐曲停顿来，不断反复练习那单一小节。“”隐约间，似乎听到什么声音？她怔了。“没其它琴房可用了吗？”这次，她听清楚了，是一个男生的声音。暂且不论时间是夜或白天，鬼神说她一向不衷，当然不会自己吓自己；她起，环视琴房一圈，确实无人，后的房门也闭未开，那么是自隔传过来的了？才想再度落坐，双手拉近椅时，那声音又现。“同学，能不能小声一？椅不要用拖的，那磨地的声音真难听！”周丹站直，双手蓦地一撑，齐落在白键上，不和谐的音程扬了开来。她缓缓移动步伐，朝着那男声发的地方走去。她在钢琴后方和连接墙的那片小空间，看到了他。两张琴椅并接在一起，而他就躺在之上，右手臂抬起搁在额上似是挡光，一双则曲着。像是察觉有人走这隐密空间，邃的眸一张，郭书齐不大甘愿地坐起。他昨夜睡得不多，今晚还得去驻唱，好不容易等到这最自由的术科课程，他可以空补眠，却被不速之客意外打断他的睡眠。对上来人不可置信的眸时，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