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归朝 - 第9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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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斗过嘴之后,两人依旧需要面对问题。

    当今之世,想要打破世家垄断,很难。

    改朝换代是没用的,正如陆惟说过的,皇位上换了人,世家门阀们依旧安稳,新的天为了笼络世家势力,还得一定的妥协让步。

    世族是杀不完的,历朝历代多少皇帝,找了许多借,对世族手,有的发现杀了一之后,还有其他世族补上,只能罢手,不敢动摇统治基,有的不不顾,杀完一茬又一茬,最后被造反推翻。

    因为天的利益与世族门阀的利益有重叠也有冲突,杀得狠了,皇帝的江山就会被撼动,其他世族兔死狐悲,肯定群起攻之,但如果放任不,庞大的世族群,就足以将天当成“儿皇帝”来玩,说立就立,说废就废。

    公主的父亲,也就是光化帝,已经意识到这一,但当时困,他很难也没有魄力去改变,只能听之任之。

    可以说,稍微有的帝王,都能看见这些问题,至于能不能改善或者破而后立,就看帝王的能力和时运了。

    但陆惟想要的天,某程度上,在秦州,通过方良的手,实现了。

    上至世族门阀官宦富至庶民百姓走夫贩卒,全都被这场风暴卷了去,无一幸免。

    唯一走运的是杨园,他错逃生天,但他属于世族里的异类,虽然享受了世族的利益,却不可能为了维护利益去跟其他人抱团。

    这场大使得秦州因缘际会,重新变成一张净的白纸,外来势力一时半会手,那就可以展开改革。

    “杨园赶鸭上架,问题应该不大,他本就有些能耐,只是需要有人督促,不然就是一鞭才能走一步。但这件事在秦州好办,其他地方,恐怕就没有这机会了。”

    公主漫不经心,又咬了一红糖糍耙,被风刮过的糍粑有些冷,不像刚炉的那么好了,她不由微微蹙眉,嘴里那块嚼也不是,咽也不是,最后还是不不愿吞去,竹签上剩余的却无论如何不想去动了。

    陆惟看她的纠结,嘴角微微一扯,没让她看来,嘴上却:“这红糖糍粑不好吃吗?先前魏解颐铺张浪费,殿可是说了她的,总不好不以作则。”

    公主看了他一:“你吃吗?”

    陆惟:“我不吃。”

    两人又走了几步,公主“不小心”将糍粑掉在地上。

    “哎呀,这沾了灰,雨落肯定不让我吃了!”她故作讶异和可惜,又兴兴捡起来,“如此只好拿回去给官驿后面圈养的小小鸭吃了。”

    陆惟:……

    他不认识从前的公主,也不知她未嫁前是什么样的,但陆惟觉得,十年前,公主一定是个古灵怪让人难以招架的少女。

    十年时光过去,这份古灵怪足以变成诈狡猾,这才有了今日的狐狸。

    他方才不应该让那人小猫的,应该直接只狐狸才是。

    想及此,他将掩在袖的面人递过去。

    “方才路过顺手买的,殿拿着玩吧。”

    公主先是讶异,而后惋惜之

    陆惟以为她不喜,正待收回,却见对方拿过去。

    “怎么不是橘?”

    他这才想起公主养了一只橘猫。

    “谢谢陆郎!”公主甜甜,又是变成“陆郎”了。

    “我没什么与你换的,不如……”她望向手里那沾灰的红糖糍粑。

    陆惟嘴角:“小玩意罢了,殿就好。”

    “你觉得,李闻鹊会不会听我们的劝,不带兵京?”

    公主面人小猫的耳朵,若有所思。

    陆惟挑眉:“殿好像很笃定李闻鹊能很快就平定梁州何忡之?”

    公主歪看他:“你在怀疑李闻鹊的实力?”

    陆惟:“殿对何忡了解多少?”

    公主:“我只记得,他也算是三朝元老了,我在柔然时,曾听路过的商人说过此人,还是天安令,结果十年过去,他非但没有升迁,反倒沦落梁州当了刺史,虽说一方诸侯比京官自由些,但像梁州不上不,又地西北,应该是他得罪了人的后果吧?”

    朝百官,要说都是世家也不尽然,也有不少寻常门第的官员,但这些人想要更一步,必得依附大树,靠山过,就算如此,升到某个职位,也就止步了,很难再往上。

    除非像严观海那样,有个争气的妹妹,又能给皇帝诞儿女,还能笼络一批勋贵站队,才勉能爬到右相的位置,跟赵群玉分抗礼。

    但,别人想要复制严观海的路,实在太难了。

    何忡就属于既没有貌妹妹,也没有貌女儿,更没有名门父亲的普通人。

    “何忡心思缜密,沉着,他任安令时,曾一月之破十桩陈案,为冤者昭雪。后来是因为追查一桩连环失窃案,搜查京当铺,查到博公主那里,惹了公主大怒,上告天,何忡这才被发梁州的。”

    陆惟顿了顿,想起公主降柔然十年,未必熟悉京,就补充:“博公主是当今陛亲妹,而她的驸正是赵群玉的孙。”

    公主想了想,还真有印象:“我见过博一回,她曾随她兄赴宴,这么多年过去,的确也该是嫁人生的年龄了。不过你说的这些,跟李闻鹊要在何忡那里吃瘪,好像没什么关系吧?”

    陆惟:“其实我一直怀疑何忡当年是故意得罪公主,被发京的,他在梁州经营多年,能一直在刺史任上,不升不降,多半也是找人打过的。现在方良死了,没有人与他合,他只能孤注一掷前往安,肯定就会想到李闻鹊追上去的可能,李闻鹊想要在何忡抵达安之前堵到人,就未必能到,说不定到时候还得在安有一场血战。”

    他虽然如此判断,也没有唆使公主跑去安救驾的打算,毕竟他们就这么人,去了也什么都不了,不如离远旁观局势,说不定还能观察得更清楚

    当此之时,没有比秦州更安全的地方了。

    公主若有所思:“照你这么说,何忡也是个能人,说不定这场仗一时半会还真没法见分晓。”

    两人一路走一路聊,不知不觉远离闹的街,来到民宅聚集的区域。

    这里也曾是民军肆过的地方,但现在脚青石板都被雨雪刷洗过了,隙里还残留青黑的污渍,也分不清里面到底有没有已经变的血迹,还是岁月久磨砺留的印记。

    “前面那间宅,应该就是杜与鹤死的地方。”陆惟忽然

    公主微微一怔。

    她对杜与鹤的印象其实很模糊,即使两人见过,对方当时还装病被她看来。

    可在杨园陆无事那里听说他的死讯,以及他是因何而死之后,公主心里还是泛起淡淡莫名的滋味。

    她知,这滋味,十年前的章玉碗没有,安那些达官贵人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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