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归朝 - 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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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看来,杨氏的要求很是无理取闹,也不合时宜。

    杨氏很平静,在得到陆的回答之后也没有变,仿佛早已料到,她只是抄起陆面前案上切的刀,刺向惊愕的陆

    陆一时反应不及,被削手臂,血如注,但他毕竟是男人,反应得快,当杨氏第二刀来的时候,他伸手去抓杨氏的手,让小刀没法再落

    周围的人惊吓四散,陆劈手夺过刀,将杨氏推到在地,怒骂,你疯了?!

    杨氏冷冷一笑,没有再去跟陆纠缠,转而扭抓起旁边斫木的小斧

    这一回,她没有劈向陆,而是劈向旁边已经被吓愣了的儿陆惟。

    杨氏原是准备杀了陆再同归于尽,但发现想法行不通之后,她的斧直接就劈在陆惟后颈,看着鲜血狂,儿惨叫倒地,杨氏面煞白,到底是没忍心再手一次,便将斧扔了,一撞向旁边的树

    这一撞,决绝惨烈,不给自己留任何后路,自然人也就没了。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睁睁看着杨氏冲过去,死在当场。

    陆惟:“听他们说,那斧就劈在我骨上,他们没敢,恰好当时的名医孟清商路过,方才救了我一命。”

    公主静静听罢:“那年你几岁?”

    陆惟:“三岁,四岁不到。”

    公主:“难怪后来陆升官回京,我没听见这桩秘闻,想来是被陆家掩盖来了?”

    陆惟:“一家主母发狂杀夫不成又杀,最后还树而亡,这能是什么光彩的事,陆家对外都说先母病逝了,我父经过这件事,自然也视我如雠寇。”

    因为陆看见陆惟,就总会想起噩梦般的那一天,想起发狂的杨氏。

    两人将荷灯托在手上,公主拿起灯蜡烛,将连接树枝手柄的棉线烧断,再把蜡烛放去,灯就可以在面漂浮。

    河许多灯,都是这样的。

    也有人折了小船,将蜡烛安在船上再推远。

    夜里的风不大,但也将得微微晃动,有些河灯很快就被波打去,也有些左摇右摆,愣是能在河上越飘越远,连烛光也还亮着。

    公主起了童心,盯着自己跟陆惟两盏河灯,看谁的能“存活”更久。

    “你方才许愿了吗?”她问陆惟。

    说话间,陆惟那盏河灯的光灭了,公主的却还在往前面漂。

    陆惟:“没有。”

    他从来就不相信什么神仙许愿。

    但公主:“没关系,我帮你的一起许了。”

    陆惟诧异:“一盏灯可以许两个人的愿望?”

    公主:“不行,所以我只许了你的,没许我的。”

    陆惟这是真有好奇了:“殿帮我许了什么愿望?”

    公主戏谑:“我就希望,陆郎以后不要故意再讲这悲惨的往事,来博取我的同怜了。”

    陆惟:……

    幽光夜,两人四目相对。

    公主从陆惟幽神里看见许多若有似无的绪,唯独没有悲意。

    陆惟叹了气:“殿不容易上当,回我得另想法了。”

    换作别的女,早就跟着陆惟的讲述泣涕涟涟了。

    但公主不是旁人,陆惟也不愧是陆惟。

    他将卖惨说得如此光明正大,即使被拆穿也毫无愧疚。

    两只狐狸看坑不到对方,也就直接收敛毫无意义的惺惺作态。

    公主当先笑声:“陆郎与我说的这个故事,是真的吧?”

    陆惟淡定:“怎敢戏耍殿?”

    只不过对他而言,这个故事里的人,已经没有一个能让他的心境动摇半分。

    公主看着自己那盏河灯漂往远,一直到视线所及的最远,与其它河灯混在一起,烛光最终连成模糊一片,才心满意足收回目光,跟陆惟踏上归途。

    “陆郎如今在京城,是自己来住么?”

    “陆家尚未分家,我焉能独门立,我父虽对我有些偏见,我终究不能不孝,此乃人。”

    公主表示一个字都不信。

    “难你父亲在你母亲去后,从此就对女人失去兴趣了?”

    既然陆惟已经看穿她的本,公主也不吝于在陆惟面前展真实,说话少了许多顾忌。

    因为她知陆惟不会在外人面前拆穿她,因为陆惟自己也是个端着神仙架实则表里不一的混,五十步莫笑一百步,就算陆惟真去和别人说了,又有谁信呢?

    “先母去世一年后,他就另娶了新妇,又过了几年,继母也死了。如今的正室,是他第三位妻。至于婢,不胜其数。”

    陆惟每回回家,总能看见飞狗的新戏码,没有最离奇,只有更离奇。

    公主听得饶有趣味:“你家的弟妹一定很多吧?”

    陆惟瞥她一,几乎能听压的看闹味了。

    “今年过年来不及了,殿若有兴趣,可以等回京之后,上陆家作客,届时定能自己看个清楚。”

    以公主的份,非亲非故还要上门,那可真要让人误会了。

    公主:“我很奇怪,为何从前都没有人能看陆郎刻薄好嘲的本呢?”

    陆惟微哂:“彼此彼此。”

    两人起离开河边,顺着回城的方向往回走。

    今年李闻鹊为了方便百姓城放灯,连城到河边一路的树旁也挂了灯笼,加上路人手提着的灯笼,许多光凝聚成不小的明亮,两人的影在灯被拉得老,恍惚竟似偎在一起。

    只是若离得近,就能听见他们的对话与此毫不相

    “李都护虽有些孤傲,但在整治军务和庶务上,倒是很用心,连这百姓城照明的问题都考虑到了。”这是公主的赞许。

    “他这样的,若放京城,早死了一百回不止,即便如今天皇帝远,也有一堆人想要拉他,取而代之。”这是陆惟的回答。

    之前当众刺杀公主的柔然刺客,在狱自杀前就曾招认自己是受李闻鹊指使,虽然公主他们都不会相信,但此事就可以看,李闻鹊这个位置实是众矢之的,如坐针毡。

    公主:“世,需要武将定太平,只要陛不昏聩,就不会轻易去动武将,尤其是镇守边城的武将,李闻鹊刚立灭柔然的大功,陛刚登基没多久,更不会轻易过河拆桥的。”

    陆惟:“殿可要与我定个赌约?”

    公主:“赌什么?”

    陆惟:“赌李闻鹊在西州都护这个位置上能坐多久。”

    公主有惊讶:“听你的意思,好像笃定他没法待很久。”

    陆惟嘴角翘起:“我赌他一年之会被去职。”

    公主有些惊艳于对方这一笑。

    “那好,我就赌他一年之都不会有变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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