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茧 - 第6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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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楼心脏陡沉,忙问:“黎棠,你要什么?”

    “你在听吗?”

    “在的。”黎棠的声音还是那么平静,他自顾自地问,“那你那时候的犹豫,是因为我是你的弟弟,所以不了手吗?”

    没等蒋楼回答,他接着说:“你还是太善良了,和你的爸爸一样。”

    你甚至给过我逃跑的机会。

    “你应该直接掐死我啊,哥哥。”

    黎棠想起在酒店房间那晚,他玩笑地问蒋楼是不是想掐死他,蒋楼说到都是摄像,他可没那么傻。

    如果,黎棠想,如果早让我知,我会在死之前写好遗书,销毁掉所有可能的证据,让所有人都无法怀疑蒋楼。

    为什么不早说呢?

    不过现在也不晚。

    “那段音频,是那一次录的吗?啊,对了……你带了录音笔。”

    蒋楼说过,会好好使用这支录音笔。

    黎棠忽然觉得这通电话打得多余,因为一切线索都有明确的指向,有多傻才会到现在才看清。

    奇怪的是,心脏迟钝到仿佛刚刚才被撕开一,痛觉不绝如缕地渗来,漫过鼻,堵住耳朵。

    所以听不清电话那的声音。

    蒋楼似乎在说,不是,不是这样。

    黎棠眉心皱起,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

    怎么会不是呢,那个房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啊。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那天晚上,你许了什么愿?”

    后来很一段时间里,黎棠都在后悔,没有让蒋楼说生日愿望,只因为“愿望说来就不灵了”。

    笑话,蒋楼想的事,无论要付代价,他都会为他实现。

    怎么可能不灵呢?

    可是蒋楼说:“我的愿望是你好好的。”

    眉间褶皱更,黎棠不满:“骗人,你又骗人。”

    你总是在撒谎,在演戏,在骗我。

    以为我当真那么蠢,当真猜不到吗?

    “让我来猜一猜。”黎棠像平时猜蒋楼比赛的输赢一样,思考了起来,“我猜,你的愿望是,一命偿一命。”

    “对不对?”

    电话那,蒋楼发疯般地否认,说猜错了,不对。

    他说,我的愿望就是要你好好的,你别动,无论在哪里,你先别动,什么都不要

    黎棠不懂他为什么那么着急。

    是怕我逃跑吗?怕我不敢面对,不敢为自己犯的错付代价?

    黎棠向来听蒋楼的话,把蒋楼说的话奉为神谕,可是这次,他决定不听了。

    因为蒋楼一直在骗他。

    他想起去年自己的生日,狼狈地跑到山脚,蒋楼收留了他,为他买来糕,燃蜡烛。可是那跃动的烛光,那份令他无比幸福的偏,并非真,而是心谋划。

    连一生一次的心动,还有那些他好不容易从墙角隙里搜刮来、捧在手心里视若珍宝的甜,都是假的。

    现在,终于到他随心所

    床瓶倾倒,火红的玫瑰洒落一地。

    与之相对的,是锋利刀刃在灯闪过的寒冽光芒。

    般扑涌而来的绞痛,黎棠视线模糊,仿佛看见梦里的蝴蝶挣脱束缚,挥动破碎的翅膀,蹒跚地飞向那片苍茫纯白的虚无之境。

    从此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哥哥。”

    “我现在,就帮你实现愿望。”

    作者有话说:

    关于蝴蝶的隐喻可以翻一“我不能你”那章

    蒋楼当时没能说来的生日愿望可以翻一“可是我从来不过生日”那章

    覆难收

    凌晨一,蒋楼奔跑在空无一人的街上。

    刚才电话被挂断,发的绵“嘟”声似在耳畔被无限慢放,演变成一尖锐的鸣响,以灭之势袭来,要将他吞噬在这无边的黑夜

    用力左耳,压制住那针刺般的鼓噪,蒋楼边跑边拨通张昭月的电话。

    刚拨通就被接起,张昭月大约没想到他还会给她打电话,语气掩不住的惊喜:“是蒋楼吗?”

    蒋楼却无心同她废话:“黎棠在家里吗?”

    “……在的,怎么了?”

    “快,快去看看他。”蒋楼,“他可能会傻事。”

    夜的叙城陷安眠,路上连车都打不到。

    蒋楼一路狂奔到黎棠家门,不不顾地砰砰敲门,是家政阿姨来开的门。

    被问到黎棠怎么样,阿姨一脸焦急:“门打不开,叫了开锁师傅还没到……”

    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楼上,就见黎棠的父亲正拿着一把锤砸锁,而张昭月正探趴在隔房间的窗,打算爬到黎棠的房间。

    看见蒋楼来了,张昭月急:“怎么办,他把窗都锁了。”

    黎远山看见蒋楼就恼火,加之不耐烦,把锤一扔:“我看他就是想一个人静一静,这么大个人了,碰到事哪能这么脆弱……”

    蒋楼等不到他说完,一把将他推开,抬脚就去踹门。

    实木门相当结实,锁扣也极,两脚没踹开,蒋楼又用去撞,门被撞开的时候,连固定用的金属合叶都松掉一个。

    黎远山哪见过这样暴力的阵仗,跟在后面叫骂:“这门很贵的,坏了你可赔不起!”

    蒋楼恍若未闻,又去踹间里的卫生间门。

    来的张昭月拉住想要上前阻止的黎远山,受不了地喊:“你就没发现黎棠不在屋里吗?”

    黎远山这才住,环顾整个房间,确实没看到黎棠。

    此时阿姨急匆匆上楼,汇报:“厨房少了把果刀。”

    这句话,无疑是一惊雷劈,在场的人是一愣。

    黎远山这才急了:“快快快,把门——”

    话音未落,蒋楼已攒起全的力气,狠狠一脚踢踹过去,“咣”的一声,卫生间的门也被破开。

    满目鲜红。

    蒋楼几乎是扑过去,双膝着地,把歪靠在墙面的黎棠捞起来。

    他双目闭,面是那样苍白,冷得像冰。

    郁的血腥气味,仿佛一剂引,将从耳畔扩散到脑的鸣响放大,再放大。蒋楼心痛难抑,浑颤抖地跪在冷的瓷砖地面,任由血浸透衣

    果刀而锋利,门窗关闭,全反锁,甚至上了两锁。

    手腕被划开的伤那么,现在都还在汩汩地往外冒血,不住。

    他是本不想活了。

    而在意识消逝之前,黎棠察觉到自己被抱了起来。

    那怀抱很温,让他忍不住靠过去。可是的颠簸让他很想吐,他攥一把抱着他的人的衣襟,想让他把自己放来,却被抱得更

    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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