洄天 - 第116节

    “——总而言之就是这样。”卡梅一气，恢复了正常时怪气的语调：“我比你更想知那天的经过，幸亏我没指望着来问你。”

    但沈酌对卡梅话里的讥讽无动于衷，直直盯着自己的兄：“那天连躲在安全层里的我也受到了辐，说明实验室里的001地外辐仪曾经被人开到过极限值。你真的一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白晟蓦然看向沈酌，捕捉到了关键词——001地外辐仪。

    那天在申海市监察堂里溶的声音再次从耳边响起：“……如果把001地外辐开到极限值，不仅会烧死伊塔尔多的神，也会对人脑造成无可挽回的伤害……”

    “当年事故发生时我还太小了，脑受了伤。”监察办公室里，沈酌随手把泛黄的实验记录本扔回文件箱，说：“医生说是因为遭到过致命辐，能活来都是万幸了。”

    ……

    原来第一代hrg的辐事故，就是实验室里001地外辐被开到了极限值，才导致了研究员全军覆没，连躲在安全层里年仅六岁的沈酌都没逃过致命的辐伤害？

    白晟若有所思地眯起睛。

    但沈如斟为什么想要杀自己的小儿，难也是因为辐伤害大脑导致“发狂”的原因？

    致命的001地外辐被开到极限值，到底是意外事故还是刻意人为？

    “完全没有绪，但肯定不是意外。”卡梅淡淡，“我只想知母亲为什么要采取这样的极端措施，他们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于某原因才决定要烧死001号神。”

    白晟角瞟向沈酌，想从沈酌的神看“001号神”这个名词相关的线索，却见沈酌也蹙了眉，眸底掠过了同样的疑惑。

    “好了，提问时间结束。在你没答应加ehpbc之前我是不会回答太多的。”

    卡梅换了个坐姿，略向后靠，审视着自己的弟弟：“现在，到你回答我的问题了。”

    沈酌说：“母亲没留过什么特别的话。”

    “我想问的不是那个。”

    “……”

    卡梅那双犀利的睛几乎要透过瞳孔，直直看沈酌脑髓里去：“我想知的是，当年事故发生前，你有没有亲看到他们把那个‘容’销毁？”

    他们谈用的一直是文，有那么几秒钟白晟还以为他说的是荣亓，愣了才意识到竟然不是。

    他说的是“容”。

    “001号培养箱里的那，就是你经常跑去趴着玻璃看的那个。”卡梅盯着沈酌，加重了语气：“那天我赶回研究院的时候，发现培养箱已经空了，你亲看到它被销毁了吗？”

    “还是说它有可能还活着，只是被人送走了？”

    空气凝固刹那。

    沈酌迎着对面卡梅犀利的注视，短短数秒间大脑运转到了极致，无数猜测如失序的线条错布成网。

    “……那个，”沈酌停顿了。

    那其实是个百分之一秒间的磕绊，如果不是白晟对他的所有微表都太过熟悉，甚至都不会注意到这刹那间的细节。

    “你说的是哪个培养箱，我那时一直待在安全层……”

    沈酌话音猝止，因为卡梅没等他说完就已经脸剧变：“——你本不知我在说什么！”

    沈酌：“……”

    卡梅霍然起，严厉地瞪着他弟弟：“你撒谎，但凡你记起一细节就不可能不知我说的是‘哪个’培养箱，你是不是本没想起来那么多？！”

    白晟：“……”

    两人对视一，沈酌耸了耸肩，意思是馅了。

    “你到底想起来多少，只有几个片段是不是？然后就企图浪费我的时间从我嘴里话？！”卡梅看上去简直七窍生烟，了气稳定绪，不再跟沈酌浪费，二话不说立刻脚就往外走：

    “来人！叫守卫！”

    然而他刚走到门前就被沈酌一抬手拦住了，与此同时沈酌与白晟迅速换了个，不需要任何语言就明白了彼此的意图。

    卡梅：“守卫！！我要回办公室……”

    啪！白晟打了个响指，透明屏障向四面八方推，刹那笼罩整个房间，逻辑之笼异能发动。

    卡梅锐地觉到了不对：“你俩想什——”

    “知我刚才在听证会上为什么打你吗？”沈酌冷静地问。

    卡梅：“……”

    沈酌从西装袋里金属注，二指夹着一晃，瓶盖上赫然烙印着字母a：

    “因为我得把你从听证会上来，找个没人的地方单独对你试验新异能，谢你快地给了我这个机会。”

    卡梅还没来得及逃跑，被沈酌净利落一手刀劈在后颈上，咚！

    连声都来不及，卡梅原地摇晃两，扑通倒地失去了意识。

    嘴炮王者卡梅实在是个脆，有那么一刹那白晟还以为他是装，蹲拍拍他的，结果发现这人竟然是真了，一时不由无言，只得把他拖到墙边让他靠着。

    “我发现你揍你哥越来越顺手了，”白晟扭打量着沈酌手里那支基因扰素，了然地问：“a级读心术？”

    “任何人揍他都会越来越顺手的。”沈酌单膝半蹲来，拇指一挑弹开注的金属盖，寒光闪闪的针，说：“卡梅带走了第一代hrg的大量心资料，导致我后来接手第二代hrg的时候对当年的研究成果一筹莫展。什么001号神，什么培养箱容，本没有任何绪，我必须从他的记忆窥探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房间已经被逻辑之笼异能罩住了，不论是从外面还是从监控里，能看到的场景都延续了刚才的“正常逻辑”，即卡梅站在门边跟沈酌说话。

    只要卡梅不醒来挣扎去开门，外面的人就无法看见这房间里发生的任何场景。

    “据我对那些官僚平常办事速度的观察，等他们意识到这房间不对起码得再过两个小时。”沈酌说，“我必须完全沉到他的神世界里去，你负责盯着门，别让什么人随便闯来。”

    他刚要将针扎自己侧颈，却被白晟一手住了：“等等。”

    沈酌抬起眉角，只见白晟看着他：

    “我记得读心术异能达到a级时，施术者是可以把外人也带神场景去的，对吧。”

    “……”

    两人面对面看着彼此，沈酌略微眯起睛。

    “宝贝，”白晟推心置腹地问，“你不会真觉得我这么一路跟来，辛辛苦苦，最后却如此轻易就把此生唯一能亲看见岳父岳母的机会放过去了，是不是？”

    沈酌一指关节抵着自己的额角。

    白晟没有明说，但理其实显而易见——既然需要利用来自暴君的庇护，那么就不可能凡事把白晟排除在外，那本就不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