洄天 - 第106节

    因为从上次回到申海之后，除了熬夜通宵加班之外，他一周起码有四五天都是睡在白晟家里的。

    即便是那两三天加班睡监察，白晟也经常会抱着自己的小枕，包袱款款地去陪他。两人挤在办公间起居室那张单人床上，结果清晨枪走火了无数次，最终沈酌只能让人给自己的办公室换了大床。

    他俩都心照不宣地再也不提“名分”这个话题，但在外人看来似乎已经没必要了。

    只有夫妻才会相得这么，亲密无间。

    窗外秋雨淅淅沥沥，楼大平层的餐厅里却明亮而温。沈酌衬衣领解开了两个扣，蒸汽显得发乌黑而侧颊雪白，尝了清蒸鱼，在白晟期待的目光，吐两个字：“不错。”

    “不错吧，”白晟心满意足，“知这鱼是我从哪儿的吗？”

    那鱼是用州梅酱蒸的，鲜甜油脂丰富，吃起来有独特的果香，特意不刮的鱼鳞一片片覆盖在鱼上。沈酌用筷尖一翻那质地脆的大片鱼鳞，失笑了一声：“我之前差时来西亚监察官请我吃过一次，说是他连夜派人重金觅得的，但整鱼也就四五公斤，烹调火候相对一般。看你这条的鱼和鱼翼大小，整条鱼应该有上十公斤了吧。”

    “什么？来西亚监察？”白晟那颗熊熊燃烧的雄竞之心立刻就忍不住了：“他们能找到什么好东西，我这整鱼都是从东专门空运回来的！整整十三公斤纯野生epurau，今年他们当地人就捞了这么一条鱼王！”

    沈酌夹了半块鱼给他，但白晟顾不上吃，一脸怀疑地拿手机：“大的监察官是什么人啊，男的女的？多大岁数？什么等级？照片有吗我搜搜看……”

    “得了得了，”沈酌把鱼囫囵他嘴里去，“人家就一个b级，吃你的吧。”

    白晟是拿沈酌的手机上网搜了照片，发现来西亚监察官远不如自己俊好看，于是放心了。

    密集细雨沾了落地玻璃，空气脉脉动，只听见碗筷轻微的声响。沈酌摇示意自己已经饱了，让白晟把最后一块最的鱼吃了，向后靠坐在椅里喝了普洱茶。

    “国际总署对那天晚上大楼坍塌的现场了详细取样，化验结果今天才来。”

    沈酌顿了顿，垂目望着袅袅茶香，沉声：“在地面上发现了荣亓的血迹dna。”

    白晟貌似吃相文雅但实际风卷残云，混不清说：“那小应该没死吧？”

    沈酌了，“现场分析了曾经开启空间隧的能量残留，推测是你发动因果律的同时，他切自己的一分扔了空间隧，所以才会在地上留血迹。”

    “啧，猜到了。”白晟漫不经心地抹抹嘴，说：“因果律的失控半径只有3000米，那化源粉尘直接就往大气对层上冲……”

    大气对层离地平均度十公里，如果想尽可能抹杀所有化源，那地面就肯定不在因果律的绞杀半径以，否则就够不着已经飘上天的陨石粉尘。

    也就是说当因果律发动时，靠近地面的荣亓必须要在3000米绞杀半径的最边缘。

    他就是因为这个，才敢孤注一掷，在被抹杀的最后一刻全力把断肢扔了绞杀范围的。

    “好消息是整躯复生需要时间，而且复生之后异能度应该会打折。”沈酌呼了气，喃喃：“我希望能打折在他的反噬伤害上……”

    白晟收拾了碗筷端去厨房，路过时顺手从后拍了拍沈酌侧颈，那是个非常亲昵又随意的动作。

    “他不用打折，他再厉害十倍都行。次我先杀了那个不好自己爪的日本a级，开膛破肚烧成骨灰，我看那姓荣的还怎么利用空间隧当丧家犬。”

    沈酌扭过，目送白晟溜溜达达的背影走厨房。

    “……”

    他意识抬手碰了碰自己的侧颈，当初被野田俊介一拇指抹来的血痕已经完全愈合，连痕迹都看不到了。

    但白晟掌心留的温度就像灼的烙铁，顺着血心里，了一丝五味杂陈。

    ·

    虽然有家政定期上门，但白晟是很愿意自己家务活的，轻轻松松就把碗筷都丢洗碗机里，哼着小曲儿抹完了桌，还用异能心切了盘心形的桃。

    沈酌洗了个澡，来时正瞟见白晟斜倚在宽大的沙发里，一边喀嚓喀嚓啃桃切来的三角边，一边皱眉看《医学生化学》，隔老远都能看见他满问号。

    沈酌失笑一哂，刚要去卧室穿上居家，却听见后白晟从书里抬：“宝贝儿。”

    他一回。

    只见白晟向后靠在沙发里，两条大大地叉开，一手懒洋洋地拍了拍前的沙发，手里叉着块儿桃，微笑示意：“来尝尝。”

    沈酌停顿了数秒。

    空气旖旎却又暗涌动，主卧只开了小灯，光影叉间看不清申海市监察官的神。

    少顷他真的抬脚走来，停在白晟面前，略微俯，就着白晟悬在半空的手吃了银叉上那块切成心形的桃。

    这个面对面的姿势，让沈酌正站在白晟两条叉开的大间，弯腰时两人气息错，可以透过敞开的领看见那漂亮的脖颈与锁骨线，白晟呼几乎立刻就难以自抑地沉了来。

    沈酌刚想要站起，左手被铁铸般的五指攥住了。

    “你不应该亲吻我吗？”

    明明是问句，白晟语调却是平直的，声音晦暗低沉：

    “你已经很久没有主动亲吻过我了。”

    两人一个仰靠，一个弯腰，上相距咫尺，凶险暗从空气无声汹涌而过。

    “……”

    沈酌没有试图去挣脱，只维持那个姿势俯视着白晟，神微微有些复杂。

    不论从哪个角度来看，白晟都是个相很有引力的年轻人，眉弓清晰突，尾带桃的意思，笑时有似醉非醉的意蕴。可能因为颔悬位置收得很，面相就显得俊俏而清，净的肤时常有好闻的气息。

    但他手上的力完全不是那回事。

    这只手能把化到巅峰的s级撕成碎块，血剖开脏掏，连颅骨都爆成粉，随心所地让千万人被迫伏地，生杀予夺全在一念之间。

    封王或堕，完全都在一念之间。

    从沈酌底看不他在思考什么，良久才轻轻抬起右手，指尖从白晟额角掠过他锋利的眉梢，继而是梢与鼻翼，从角边一划而过。

    “……”白晟看着他的瞳孔，终于轻声：“你怕我。”

    没有任何疑问，完全是平直的、缓和的陈述句。

    那一瞬间，天台上夹杂血锈味的风再次从虚空呼啸而过，满了耳鼓与衣襟。

    沈酌却并没有回答，只淡淡：“别想太多。”

    他垂睫，俯要给予一个主动的亲吻，却在嘴碰的前一瞬被白晟反手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