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yu - 海报

    纵有阻碍重重，程启敖还是义无反顾签了合同。

    《遥远的风琴》8月11日正式开机，组之前，程启敖跟着陈卷一起拎着礼上门，跟原先谈好合作意向的厂商、节目组一一说明况，以足够诚意维护好关系。

    随后，他趁着8月前的空闲回了一趟老家。

    跟天底所有母亲一样，见着儿，程母的第一句话就是：“怎么看着又瘦了？”

    程父的反应就相对更客观一些：“瘦是没瘦，怎么胡拉碴的，像个浪汉。”

    程启敖摸摸许久没剃的胡茬，百集：刚开始他也不习惯这个造型，看久了，居然觉得还顺——说起来有不要脸，简直是十分……

    更何况，以前会有些私生粉会私跟踪他的行程，自从开始蓄胡，这群人就少了一半，生活一变得清净许多。

    一家人团聚，少不了闹闹饭。程父掌厨，程母和程启敖在一旁打手，四菜一汤，程启敖吃得心满意足。

    吃完饭，聊起家常，程父提起了程启敖的综艺：“对了，最近那个吵了吧唧的节目怎么不见你了？”

    “现在接了其他工作，两边时间冲突，就不去了。”

    程母有惋惜：“这就不去啦？你爸最喜这个节目，每次被学生气得失眠，总要看它才睡得香，呼噜打得山响！”

    程启敖满黑线：“刚才还说吵，怎么还能看着睡着……”

    程母小声：“还不是你老不回家，他惦记你么？我也是，每次想你，就打开你们的节目看看，瞧你又蹦又的，就放心打麻将了。”

    程启敖突然就有鼻酸。

    在外他很少和父母打视频。忙通告、忙际、忙游戏，或者什么都不忙。他想父母也都有事业有好——譬如程母衷于国粹，程父衷于棋，这样遥远地问问，实在是没有什么必要，电话不过是止不了近渴的一捧。

    但相隔百里，低频的联系让牵挂有增无减，只是变成了委婉表达。

    老两对程启敖的工作并不太了解，说完“别沾那些违法纪的”“钱不够问家里要”，最衷的还是程启敖的问题。听了答案又不免心灰意冷，敲打他别过于挑剔，找对象多关注格人品。

    程启敖义正言辞：“不是我挑剔，是我们公司不让谈恋，影响事业。”

    “胡说八，那么多明星轨的轨，嫖娼的嫖娼，你一个十八线小明星谈个恋碍着什么了？”程父不平。

    “听你儿扯吧，他就是挑剔。”程母笑：“床到现在还贴着女海报，不是大人不了他的。”

    程父“哼”一声：“这随我。”

    程启敖跟着母亲笑，笑完心里的不知什么滋味。

    床海报，就是迟景霓。

    海报是在初校门文店买的，当时行在房间张贴电影海报，程启敖挑挑拣拣买了许多，多数讲求氛围，唯独迟景霓那张是个大特写。她一剑客打扮，在竹林里架着刀看人，脸艳，表孤。

    也不知为什么，海报换了又换，贴了又贴，这张始终没有拿掉。

    或许他就是有喜这女人睥睨众生的样。

    等父母都回了房间，程启敖也趿拉着拖鞋回到卧室，没有开灯，只是拉张椅，坐在海报对面，就着月光端详画上的女人。

    接着又想起陈卷“迟景霓这女人”的言论。

    程启敖从行李箱里找一支烟，坐在木椅上静静完，推开窗散了散味。接着打开了桌边的电脑，从迟景霓的生平简历看起，一作品开，上耳机逐个播放。

    最初的角是珠宝商店的售货员，只有两句台词，演技尚且稚，表现虚荣要动用全表，挑眉、翻白、撇嘴，俏丽模样有几分诙谐。但她的敬业显而易见，几乎不停蹄地组，在几个类似的酱油角之后，接演的人形象逐渐丰满起来：傲慢但心善良的富家小、一心渴望立功受赏的机女警、努力求职却不断碰的毕业生、在名利场如鱼得的民国际……

    同是初行，程启敖的两年泛善可沉，迟景霓的却称得上波澜壮阔。

    等到她演命运转折的侠女苏清青，迟景霓已经是个成熟的演员，她耍着漂亮的剑，与昔日人横刀相向，用颤抖的声音说：“你以为我你什么，日日夜夜，我最盼望的是你死，我苏家的仇才算彻底了却。”那双睛与现在不同，很年轻稚，包着一汪随时泻的泪，可以把观众完完全全带到戏里，有一独特的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