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故事 - 一个故事 第95节

    “就从回来吧，”龙回忆，“我看他经常发呆，很多时候，叫他好几声，才给个回应——不知怎么了，掉了魂似的。”

    林格心起疑：“那天什么事了吗？”

    “没有，”龙说，“啥事没有，就是和林许柯去吃了个饭。”

    林格愣住。

    她在机场见过林许柯，对方没车，她也只当林许柯只是想接杜静霖，没往其他地方想。

    现在龙一提，林格越细想，越觉牙齿泛冷，像了块儿什么东西在腔，冷冰冰地硌着牙。

    她勉打起神，笑着安妈妈，肯定没什么。

    安的话没说完，门被推开，林臣儒闷闷脑地来，对着林格了个手势，示意她来。

    “搭把手，”林臣儒说，“台上的月季虫了，你神好，帮我看看。”

    龙轻轻一推她，睛弯弯：“去吧。”

    放了儿女结婚这件心事后，龙现在是彻底地心宽胖，什么都不在乎了，笑容比以前还多；就连她的好友都慨，以前的母老虎，现在也成了弥勒佛。

    林格尾随着林臣儒，跟着他去了放置着那几盆月季的台，林臣儒顺手关了台门，说：“别看了，我让誉之去买药了。”

    林格停东张西望，张：“什么药？”

    “疼药吃完了，”林臣儒平淡地说，“他说自己去取，快一些。”

    林格很快意识到，爸爸在支开林誉之。

    在以前，都是打电话让人送来；而且，林臣儒和龙有基础病，林誉之在家一直备着充足的药及应急药，绝不会现“药吃完了”这事。

    “爸爸最近一直都在想，我是不是错了，”林臣儒看着外面的夜，环顾四周，心凄楚，“从一开始去给林老板当司机，我就错了。”

    林格叫了一声爸。

    “那时候他开的工钱，有些事，他不方便，我就替他；我那时候想，公司也是他们家的，这事，他的命令，他担着，似乎没什么事。我不替他，也有人替他。人的底线，就是这么一步一步地往后退的，”林臣儒说，“再后来，你就知了。他要我替他养儿，背这黑锅，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毕竟给钱，那么多的钱。”

    说到这里，他苦笑：“我真是掉钱里了。”

    林格说：“爸，您别这么说。”

    “你没有怪过爸爸吗？”林臣儒定定看林格，“你从没有怪过我吗？”

    林格说：“我怪您什么？我知，您也都是为了我和妈妈。”

    林臣儒问：“那誉之的事，你也不怪我？”

    林格心慌：“他什么事？”

    林臣儒的嘴颤抖，好久，才问声：“爸爸一直后悔，上次你们去德国玩的时候，我让誉之去了……”

    林格愕然。

    说到这里，忽而，林臣儒举起手。

    林格以为他要打自己，一动不动，愣愣地站着。

    但林臣儒却狠狠地打了他自己一掌，啪，清脆一声，了狠劲儿，他被自己打得背过脸去，一双苍老又浑浊的睛积蓄了泪。

    林格第一次看见老父亲的泪。

    她眶一酸，来不及惊惧和慌，泪也在眶里打转了：“爸！”

    林臣儒哽咽，愧疚地问：“告诉爸爸，格格，誉之是不是在那个时候，勾引了你？”

    第86章 父女 爸

    林格没有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她不知是要去问爸爸的脸疼不疼，还是先解释后面这件事。

    林臣儒是什么时候知的？谁和他说的？

    她在脑海快速过了一遍，第一个排除掉林誉之。

    和林誉之谈恋这件事, 如果父母真要把它定义成一件“错误”, 那也绝不是一个人的错。可林格还没开, 林臣儒先无限懊恼地说了话。

    “都怪我，”林臣儒说，“你们都这么大了，我那时候只想着他能帮着你，和你个伴，忘了，他也是个单的男人。”

    林格说：“不是上次的事。”

    “那是这次？”林臣儒皱眉，又说, “也是, 你跑到那边帮我找陆经理签名, 肯定也和誉之——”

    “爸！”林格叫他名字，“您别把什么事都往自己上揽，这和您没关系。”

    林臣儒衰老的一双抬起, 早就不再意气风发的人，在女儿面前垂着灰败的, 早就不直了，微微地弯着，天雨都要发痛。

    “爸, ”林格放了声音，“我是真的喜林誉之。”

    林臣儒无力地说：“我都不知该说些什么。”

    “您和妈不是一直盼着我俩找对象吗？”林格说, “您看, 现在我俩一都解决了, 您不兴？”

    “这……这怎么能用’解决’这个词？”林臣儒激动了，脸也红了，“那时候我和你妈都钻了角尖，现在已经想通了。儿女自有儿女福，结婚是大事，我宁愿你们开开心心地过一辈，也不要就这样将就着、为了什么父母的面、为了外人的看法来结婚……你是我女儿，不是什么要拿去的猪。”

    林格动：“爸，我都没想到您能对我说这话，真的，您真的思想步太快了……但能不能换个其他的比喻？拿猪比喻自己家女儿是不是不太好？”

    林臣儒说：“是，那就换成小猫。格格，我就你这么一个孩，你是我唯一的女儿，我，我。”

    他哽咽着，有些说不去，后来才慢慢地说：“我知，这么多年，我当这个爸，其实不合格的。我没什么太大的能耐，年轻时候也是，只想着多钱，结果没想到，没让你和你妈过上几年好日，剩的时间都是拖累……我这个爸当得不合格啊，格格，我对不起你。”

    林格说：“您别这么说。”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林臣儒这么大年纪了，早就记不清上次落泪是什么时候，他了把，半是僵，半是心酸：“有你这么个姑娘，真是我上辈烧了香。我就是一俗人，一辈没啥能耐，最有光的事，就是娶了你妈妈老婆，还有，生了你这么一个好姑娘。”

    林格叫：“爸。”

    “没事没事，别我，”林臣儒摆摆手，他低，又用袖了，白发，颓然之，“别怕，我不是要阻止你，孩，我是你爸，你唯一的爸。我只想着你能过得开心——你爸没用了几十年，不想再在这件事上给你添堵。”

    林格说：“我和他在一块就很开心。”

    林臣儒望她：“真的吗？”

    林格。

    林臣儒说：“既然过得开心，那你为什么还要自残？”

    林格意识去摸胳膊上的那疤，她确定没有在家人面前过馅儿，现在这——

    “我是你爸，”林臣儒说，“姑娘，你有事瞒不过我。但这，这。”

    他又哽咽，几乎